牛角寒蛙将两只鼓鼓的眼睛浮于水面,庞大的身躯悬在水底,遍及利刺的长舌等候着囊括猎物。
河面上不止一只高阶程度的大王乌贼,能看到的起码有百只以上。
士子们起了争论,有的以为是云极救了渡文船,也有的对峙己见认定了是文脉护体而至,一时候船面上争论不休。
“不是我,救了我们渡文船的人,是他。”柳三娘一指云极。
遇见过大潮的人根基都死了,像柳三娘这类能逃过一劫的少之又少,并且是在鬼王潮以后已经到了对岸,底子没遇过河里的无数妖族。
霁王跌坐在船面上,惊魂不决,那老仆为了护住霁王本身差点被甩出船外,后腰重重的撞在船舷,疼得龇牙咧嘴满头大汗。
现在,渡文船还是在河心,间隔岸边数里之遥,短时候难以到达。
成群的巨齿鲳在水下流弋,锋利的獠牙如同一片利齿之森。
河面上只剩下渡文船。
“运气好也是人家的本事,起码我们得救了,很多谢人家。”
“没错!经此一劫,我等文运必然大涨,吾已文思如泉恨不得立即登岸,写一幅传世文章!”
嘎吱吱!
“明显是我等文运加身,与他一个毛头小子有何干联?”
士子们这才发明霁王也在船上,立即上前拜见,口称王爷。
霁王再也没法安稳,对老仆焦心道:“本王命你速速想出对策!”
云光有力的摆了摆手,绝望道:“鬼王潮只是别称,你们忘了靖水河大难的大名了吗。”
士子们被激愤,以为云极不识好歹。
锵!
“腾、腾、腾……腾妖潮!”
俄然间,有刀出鞘。
船面下传来怪响,一条水桶粗的触手从一侧卷了上来,那老仆仓猝出剑将其斩断。
大大小小,形状各别。
老仆则绝望道:“高阶顶峰……”
“定是我等文脉护身,方有如此造化!”
红皮蟒成群结队呜呜泱泱将水面染成了猩红,好似地府初开。
“逃过一劫,逃过一劫啊!”
换成庞大的沙船,别说借浪而行了,能在鬼王潮里保住沙船不沉,也就是云极,换成几十年的老把式都做不到。
“没用的,我们到不了对岸……”霁王的老仆捂着腰,叹道:“腾妖潮卷起了靖水河底的上万妖族,莫说一艘渡文船,即便有上千练气士也没法抵抗,若不能奔腾河道,筑基修士将葬身河底。”
“不太像,能够是他运气好吧。”
“鬼王潮中逃出世天,这得是多大的气运!本年定可金榜落款!”
“别争了诸位才子,华侈口舌不如多看看这大好天下。”云极将拧干的衣服顺手挂在船舵上,道:“归正一会你们还得死,谢不谢我没干系。”
霁王还好些,勉强站得住,士子们则体若筛糠,很多人站不稳直接趴在船面上。
一听这话,士子们神采齐变。
幸存下来的人们不敷之前登船的一半,全都伤痕累累,连柳三娘的脑袋上都鼓起个大包,模样狼狈。
连柳三娘这位最看重士子的船娘都听不下去,直言不讳的喝斥后,士子们纷繁脸红,对她抱拳伸谢。
柳三娘一咬牙冲到船舵前,筹算调转船头朝着对岸驶去,但是船上的帆船尽数断裂,渡文船只能流落在河面,随波逐流。
靖水河里的河妖数以万记,全将目光对准了水面上独一的沙船。
一起掌舵,与鬼王潮相搏,云极破钞了极大的力量,被累得不轻。
十年一遇腾妖潮才是靖水河大难的真名,鬼王潮不过是腾妖潮的别称罢了。
柳三娘不甘心,找出备用的帆,拴在半根残留的桅杆上,忙繁忙碌,对河面上一望无边的妖兽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