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囊刚才借着说话的空档,体内真气催动,以毛孔披收回裘绒草汁液的水汽,随风飘至云毅脚下,几近眨眼的工夫毒效已立竿见影。
传说他活了足有一百七十余年,于天陆辈分极高,即便比起儒门六尊中的掌尊、世尊等人,仍要高出半截不足。
云毅见本身摆布也难逃出去,心下一横,将青梅定魂旗的旗杆往地上“咚”的磕了下,戏谑道:“你猜猜?”
祢衡曾言,天下木系神通最为集大成者,便是华青囊独门的长生藤,即便比起南荒青木老祖的一叶障目、和魔教五木使林森的火树银花,怕也不遑多让。
他虽如许说,可目光却不由的在云毅身上扫来扫去。他见这少年精光内敛,修为不弱,似是中原年青一辈的后起之秀。
老疯子似是与华青囊非常熟络,对劲道:“你疯爷爷多么高人,岂会被你这老怪物毒倒!”
老疯子环顾四周,挠了挠头道:“难怪这里白日不是这类气象!”
华青囊不觉得意的“哦”了一声,扭头冲云毅问道:“你不是妖族之身,为何会有云临虞母的青梅定魂旗?”
是故别的大夫大夫行走天陆,多是悬壶济世,慈名甚誉。唯独华青囊人见人怕,谈虎色变,让很多布衣百姓敬而远之,私底下都称他是半个“死相士”化身。
久而久之,少有人再找华青囊治病求医,他就干脆隐居在长江北侧的神农顶,闭关苦修医毒双绝,世人亦是以称他为“神农老怪”。
此人毒医双绝。平常医道讲究“是药三分毒”,而这老怪物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遵行“是毒三分药”的正理。
云毅心中暗惊,本身和老疯子怕是登上山峭颠峰的那一刻,就中了这幻月花的花粉之毒,这才会被胡想利诱,乃至于他即使发觉出此地奇特,可仍难觑破其不平常之处。
正测度之际,华青囊蓦地瞥见云毅右手被鹰爪抓伤的伤痕,猎奇道:“段珪管老夫要去‘蚀骨融筋散’,说是涂在护庄的棕羽黑鹰的鹰爪上。这娃娃被鹰爪抓伤,为何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他虽用了个“薄”字,可洋洋得意之意连一旁的老疯子也听了出来,他吧唧吧唧嘴,号令道:“华青囊?没传闻过!”
华青囊对劲道:“别说你之前已经中了幻月花的毒粉,就是你面前摆着一碗净水,老夫隔着数十丈也能将它刹时化成穿肠毒药。”
他话锋一转,俄然诡异笑道:“不过幸亏这幻月花也并非一无是处,如果幻月花的花粉能碰到裘绒草的汁液,两不异化的话,倒也不失为一种上乘的麻药!”
华青囊平生习毒成痴,不然也不会说出“是毒三分药”的豪言壮语,见云毅无惧蚀骨融筋散,当即见猎心喜,自顾自的说道:“这后山早已被老夫种下幻月花,白日里倒还好,毒性被日阳普照,披发不出来。”
治病救人轻则砒霜灌腹,重则刮骨开颅,哪怕是平常的风寒发热,也要超脱常理的喂以绝命毒药,每次都是他把人救活了,可病患的命也被折腾没一大半。
他对华青囊的毒术不由又惊又佩,闻言低哼道:“你是说我们中毒了?”
华青囊仙风道骨,一手捻着三缕银须,一手拄着百草神杖,眼睛眯成一道微不成察的细缝,看了老疯子半晌,摇了点头道:“怪哉,怪哉!淮荣草的毒性已经到了疯子头顶的百汇穴,可他的神态为何还是如此浑沌?莫非是药性出了不对?”
可他夙来目无余子,莫说是云毅这等后生长辈,就是儒门九剑之流也少有人被他放在眼里,云毅这随口的耻笑之言,竟真的将他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