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晔信手采了两瓣鲜绿嫩芽,随便往水面投撒,引发波纹淡淡:“子时三刻,有贼人潜入庄内,幸亏有敖公子暗中晾阵,那贼人才未能得逞。”
“不了不了……”曹昂往屋里看了眼,见得另有别人在里头便扭捏双手,“不成打搅公子爷的。”说罢就抱拳走开了。
紧皱修眉再喝了一大口药汁,敖晟翎又看着黄芪喃喃自语:“如果没有‘当归’,哪怕换成‘独活’,也是好的。”
敖晟翎看起来气色不错,仿佛昨夜睡得挺好,细心打理了一番非常神采奕奕地跟着楚旸一道走了。
楚晔打发两个弟弟先去给楚九阳存候,却留下敖晟翎跟他慢悠悠地走着,俩人聊着些沿路的花花草草打发时候,恰逢正在过一道小桥流水时,楚晔看着浅流中的几条锦鲤,不轻不重言道:
“鲜少有人可在我那素缨鎏金枪下滴血不流满身而退的,当时敖公子也看到了的,莫非……”楚晔将目光直直盯着敖晟翎,笑得古怪,“莫非敖公子没发觉那贼人衣衫碎裂却未见血么?你说会不会是十三太保横练……刀砍一道白印、枪刺一个白点之流?”
独活,独活,唯独存活。
“此乃先帝御赐我族之朱雀印,欲封我楚家食邑洛州,被我先祖父力拒三回,但是终因天子一言九鼎,只得各退一步,我楚家世辈代天子牧洛州,保一方安然但不入朝。”
百斤重的南山石屏无声无息往左边滑移,地上现出了一口黑黝黝的暗洞……本觉得那黑影会马上遁上天下,谁知仅仅朝着暗洞张望了一番,随即又是清脆一声“嗒~!”,粗笨的南山石屏幽幽回归原位。
次日凌晨,楚旸一大早就来敖晟翎的房前拍门,说是一同去给楚九阳存候用早膳,像是有话要说。
“你怎地过来了?”
“嗯?”敖晟翎修眉轻皱,蓝瞳微眯。
当归,当归,当即归去。
但是,另有人不肯入寝,却在这黑灯瞎火的半夜半夜时分,似鬼似魂那般东飘西荡。
敖晟翎跟着楚晔进了栋三层阁楼,楚晔在旁说是常日里楚家人读书的处所。敖晟翎边点头边内心头默想着带我这个外人来此处何为,一昂首即见得楚晔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落取出一个小匣子,正感觉那小匣子如何有些眼熟,楚晔已然翻开匣子,将里头的物事闪现在敖晟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