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亓苦笑着摇了点头:“鄙人已不是甚么少堡主了,乐女人直呼鄙人商亓便可。此后……如果二位有事用得上鄙人的,去溱州秦阳寻我便是。”
提及远亲独子商亓,商天颂的神采立时变得阴沉狠戾,也不待董相如说完便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直直离地举起。
灰衣人沉默点头。
“亓儿?!这……”待得看清那人的模样,商天颂刹时惶恐失措,“孽障!!你出来何为?!”骂归骂,可商天颂还是一跃而至又快速扶起商亓,黑髯微颤着点了他后背几处大穴。
将董相如挡于身下的商亓,勉强喘了好几辩才有气有力地要求道:“亓儿不孝……求爹爹放他一条活路……论启事果……还是启事我商家堡欺人在先……扳连他自幼亡母失父、孤苦流散……说到底是商家堡对不住他们母子俩……父债子偿……儿子本想用这一世来了偿他这些年的酸楚艰苦……护着他游历千山万水的景色……守着他过上安稳喜乐的日子……盼着他能消磨去心中的痛恨……可惜世事难料……儿子大胆……求爹爹不予究查……儿子愿一命抵一命……亓儿不孝!”
“陈家九女人?”商天颂仿佛刚从梦中醒来,对着陈琼玖含混问道,“方才……九女人方才可有听到旁人说话?”
“商父执息怒……”陈琼玖见着仆人家父子俩都不说话,还是站住来打圆场,“先进屋喝口茶消消气,待阿九去劝劝商世兄,他一贯浑厚孝敬,定会保全大局的。”
商天颂右手紧紧捏着玉镯,颤着嗓子轻声念出了那痛彻心扉的两个字,随后迟缓闭眼,呼出了一大口气顿了顿,才展开双目沙哑着嗓子言道,“当年老夫与马友材说定,我助他在天马县衙里头捐上一个肥缺,他便一顶软轿将阿兰送进商家堡……当时正值商家堡筹办洛州论剑之际,待得三个月后论剑大会闭幕,老夫方才得空腾脱手来帮马友材牵线入仕,谁知这小人自始至终瞒着阿兰的死讯!比及他上任了才支吾着说出阿兰暴病而亡!!……呵!这姓马的当我商天颂是傻子还是白痴??一个小小的举子竟然敢乱来到我商家堡头上来了?!老夫也懒得跟这小人废话,寻了个便宜的时候,灭了他马友材满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乐聆音见着商亓嘴唇泛白、血亏气虚,刚想劝商亓,却见他回身拽起董相如便往外走,那董相如也不挣扎,乃至说是像个木偶那般被商亓牵着一起跌跌撞撞地走远了。
商天颂略微沉吟,垂目间瞥见松纹石板上那只摔裂成三截的玉镯,心中不由一阵怜惜,他缓缓俯身,将那三截玉石悄悄捏起归于掌心,又将一些细末玉粒也细心拾了,才双掌合拢了挺起腰板,刚要挪步往里走,忽又想起甚么,看了一眼商亓与董相如,又持续渐渐边走边说道:“我不杀他,也不救你,你俩自生自灭吧!此后商家堡,再无商亓此人。”
董相如红肿着双眼,凄声言道:“眼下确是再也无计可施,现在又落入你手,我为鱼肉你为刀俎,呵呵……但是有你商家堡少堡主陪葬,我董相如即便粉生碎骨也是值了!这商亓但是你商天颂的独一男丁,你商家堡就等着绝户吧!!该死你无子送……”
“爹…咳!爹爹…咳!咳!爹爹息怒……咳咳咳……!”商亓边说边咳,说几个字便要咳出很多血丝,可仍旧紧紧抓着商天颂的袖子说道,“统统罪恶皆由祸起于孩儿……咳咳!……该死的是儿子!咳咳咳……”
“!!!”刹时展开双眸,乐聆音猛地坐起家,被方才本身那一问惊得心慌意乱..................为何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