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将近申时三刻了,聆音姐姐感觉乏了便去我房中安息吧!不消再去堆栈的来回折腾了。”九女人给乐聆音夹了几样平淡的适口小菜。
麻姑满身一颤,神采痛苦地看了眼父亲的卧房,咬着牙关低下了头,几滴泪珠如滚瓜般,自睫毛之间坠落在了云小七手掌边的石板地上,薄弱的身姿、纤细的下颚、白嫩的后颈、濛雾般的双眸令人感觉如此凄美又心生垂怜。
那玄衣羽士一起直行踱至主桌,对着陈老宗主作了一揖,朗声言道:“贫道济州江淮子,奉韩王之命,特来为溱州陈老宗主拜寿,陈老宗主功德无量~~~永寿无期~~~”
这类感受?!乐聆音的脑间气象顷刻回到了桉鹿山中的阿谁下午,仿佛瞧见有人带着虎头面具,一对乌黑通俗的眼瞳透过那矮壮敬爱的面具,温馨又暖和地谛视着本身……那是........晟翎!
流水阁那几人正欢畅地吃吃喝喝着,忽闻大师姐如此言语,不由一愣,更有甚者还觉得乐聆音酒后醉言,但看着乐聆音端庄庄严的神态又不像是假的。
“聆音姐姐,这都快酒过三巡了,云公子怎地还不返来呀?”九女人放下掌中酒盏,看着乐聆音的侧脸,轻声问道,“莫非云公子有甚么事了?云公子他......他是甚么人?为何要急着找那巧匠麻二呢?”
南宫厍一摇一晃地走近,用脚尖踢了踢云小七的小腿肚,见着云小七双目紧闭毫无反应,不由对劲地嘿嘿奸笑,又瞄了眼跟前立得摇摇欲坠、神采惨白的麻姑,马上敏捷转换了个笑容,乐呵呵地自麻姑指间抽出那三枚细针,随后取出块帕子,将麻姑的脸庞擦拭洁净之余又轻抚了她的脸颊下颚,对劲又体贴般说道:“白兔儿真听话!这几日几夜地为这臭小子赶工绣品,实在累坏了吧?方才又暗刺这臭小子使了很多力道的,来……为夫帮你揉揉手腕~~~”
南宫厍看了看昏倒不省的云小七,又瞥了眼瘫软在地的麻父,轻视一笑,入房关门。
此时的云小七,正躺在冷冰冰的石板地上,不省人事。
陈老宗主方才也饮了很多人敬的酒,只是仗着几十年练下来的浑厚内力,故而暂无大碍,他略侧过脸看了看身边的夫人,见着陈家老太太仍旧心平气和地端坐着,心知她一贯不喜喝酒,方才陈家老太太除了给丈夫贺寿敬酒喝了一盏以外便滴酒不沾的了,故而陈家老太太还未曾入彀,只是本日府中做寿,谁也未将兵刃照顾身侧.......这江淮子清楚是有备而来,不知他要何为?如果他们现在对着昏倒之人痛下杀手……这可如何是好?!
陈元鼎自不远处瞧了眼自家的九丫头,举头阔步走近,爽声笑道:“来来来……流水阁诸位少侠自泾州一览顶远道而来,溱州陈家感念五内,陈元鼎敬诸位少侠。”
乐聆音见状,又一字一顿说道:“五,体,投,地!”
“非也非也~~~”江淮子轻挥了下拂尘,眯着眼睛笑了笑说,“本日乃陈老宗主六十大寿,贫道身为武林中人,做长辈的自当要来为老前辈拜寿的,贫道初入江湖时便听闻溱州陈家乃属武林之孟尝,广开府门交游四海,还望陈老宗主莫要孤负了长辈的一番竭诚之心。”
沈纪舒此言一出,陈琼玖、侯牧之那几个好酒之人都呼呼喳喳的,一下子你来我往地杯觥交叉,这一桌上的氛围刹时热烈了开来。
最后一句话,是乐聆音的右手攥紧本身腰间的环珮流苏、醉意昏黄的双眸盯着左手中的酒盏的时候,轻言提及的,故而九女人有些听得不似逼真,正要再靠近些,旁侧有人将一杯热茶安排在乐聆音面前,九女人转头看去,见得秦言卿躬身对着乐聆音恭敬说道:“大师姐本日喝酒过量了,喝杯浓茶解解吧!一会儿散席以后再去安息半晌,今晚另有寿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