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时节,万里晴空,路人们虽说遇着个合适赶路的大好日头,可也被那午后的艳阳覆盖得有些炎热。
自那白裙女子以后,另有七八个客人陆连续续进了茶寮,却无一人与那白裙女子同坐一桌,都是挤在一处拼集着吃食,就连本来爱好大声嚷嚷的粗鄙野夫都只是低声扳谈,只因他们各个内心都觉着那女人年纪悄悄,却透着股不容冲犯的贵气严肃。
那对年青佳耦见得白裙女子肤若凝脂、冰清玉洁如同天女下凡,心知必非常人,忙不迭地应下了刚要提起包裹让位,又听那白裙女子悄悄柔柔道:
“当时候,她是与你在一处的,是么?”
在白裙女子安抚黑马之际,却有两个蒙面男人手持尖刀,从山坳丛中‘窸窣’而来,两眼泛着贪婪精光。
“你不恨她也不讨厌她?”敖洺俄然快速问道,“那你喜好她么?”
离那间茶寮再行两个时候便可到得龙河镇打尖过夜,沿着官道通过一处山坳便可远远了望镇口的牌坊。但听马蹄‘嘚嘚’,有位白裙女子策马飞奔堪堪转入山坳,一条褐色麻绳鬼似的横截半空!惊得马儿顿失前蹄侧翻倒地,而那白裙女子纵身而起,风舞般腾空回身安稳落地,不幸那匹诚恳黑马,看着右前蹄似是伤到了筋骨。
“那里那里……岂敢岂敢……”年青佳耦手忙脚乱移去另一张桌子坐了,推让之下只顾埋头扒饭。
“人在江湖,长辈不便妄言……”回话的同时,乐聆音抬起视线看向火线,对视的一顷刻心中似重重一锤,惊奇、迷惑、茫然、难过......多种感情参杂在那对美眸当中。
听闻那俩蒙面男人一阵告饶,朱望龙的神采刹时红里发紫,正要教唆侍从捂上俩人的嘴巴,谁知脑后一阵剧痛!随即两眼一黑,不知今夕是何年……
“轻功尚可,不愧卉卉经心种植。”
此人言语不羁但嗓音清润,应是同为女子,气味内敛难以发觉必是妙手,且是当世少见之顶峰,倘若她威胁我乃至取我性命自当易如反掌……几下考虑,白裙女子徐行而出,规端方矩对着话音方位行了个江湖礼节。
只见那白裙女子泰然自如扫了眼茶老板,阿谁阅人无数的小老头儿从速嘲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跑去给东南角那桌的一对年青佳耦打躬作揖,请他们二人移位去隔壁那桌拼坐。
“黑马一起随我,定要好生待它。”白裙女子留下一句话,便轻巧上鞍策马而去。
白裙女子向来心慈,见着黑马那对乌黑眸子中透着惶恐,便马上畴昔加以安抚:“莫怕,待获得了龙河镇找大夫给你医治。”
莲步轻移,白裙轻舞,方才还在门口的人影刹时换位至屏风一侧,冷着嗓子斥问:“何人如此大胆?!”
“部属来迟,朱紫恕罪!”
“委曲二位了,到时记在小女子账上。”
“这活儿忒要命了些!朱公子……咱哥俩不接了!”
“愣着何为?过来坐。一起风尘的,喝茶歇会儿。”那人稳稳坐在一把椅子上,气定神闲倒了两盏热茶,仿佛她才是这间屋子的仆人。
“好个绝色的!但是~~~似是有着悲伤事……”茶伴计看着白裙女子纵马绝尘而去,一阵唏嘘过后,回身对着那对年青伉俪笑着说道,“二位慢用,方才那位客长说话算话,已经将账一块儿结了。”
可还未待白裙女子脱手,已然有人大声嚷道:“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该当何罪?!”
“嗯~~好~甚好~~现在唤你作乐聆音女人呢?还是尊称柔嘉长公主?”
年青伉俪放下筷子取了包裹,谢过茶伴计便吃紧赶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