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晚有样学样,体味到雪妃的夷易近人,不再拘束,挨着蓉娘坐。
雪梅院的晚膳不是甚么山珍海味,满是些家常菜,荤素均匀,外加一道鱼头汤,汤汁鲜浓,鱼肉嫩滑。楚云晚大喊好吃。
墨子翊问:“云晚,你的膝盖还疼吗?”
雪妃号召道:“来,云晚,蓉娘,坐下一起吃,人多热烈。”
“是,奴婢多谢娘娘。”
蓉娘将楚云晚的神采看在眼里,没感觉奇特。新进宫女,是宫里最底层的存在,俄然有幸得见妃子,严峻实属常态。
她给楚云晚梳发,提点道:“你不消太严峻。娘娘性子随和,常日很少出雪梅院,喜幸亏院里亲手种些花花草草,对待下人啊,也没甚么架子。”说着她思路飘远,不知想起甚么,语气里有淡淡的欣然,“雪梅院,已经好久没有外人来了。”
五皇子与他母妃之间的相处,竟如官方母子普通,涓滴不显皇家威仪,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礼节,一派平和、温馨,聊着平常琐事。
雪妃了然,不再多问,伸手探上楚云晚的额头。
“有没有那里不舒畅?”
“是,娘娘。”
蓉娘退下后,殿里再无旁的宫人,有些冷僻,却清净安闲。楚云晚放松很多。
楚云晚有些讶异。
雪妃赞叹道:“好标致的一双眼睛,你是西陵人?”
楚云晚答道:“不疼了,云晚多谢五皇子救济,不然奴婢现在仍昏倒在雨中。”
她的手掌温润刻薄,有娘亲的味道。
楚云晚笑眯眯地摇点头,两眼弯成了新月状。
楚云晚一阵严峻。
墨子翊换了身月白衣袍,坐于一侧软榻上陪雪妃说话,余光瞥见一抹小小的人影跨进门,他转头望去。
雪妃对蓉娘说:“蓉娘,摆饭吧,叮咛厨房多煮碗姜汤。”
雪妃眉眼含笑地朝楚云晚招手。
“子翊,本日如何这么早放学了?”雪妃问。
雪梅院正殿的装潢非常简练,没有代价连城的古玩玉器,没有雕镂栩栩如生的宫灯,但宽广敞亮。窗棂上摆着插了几枝梅花的青瓷瓶。大殿中心立有一鼎暗金色镂空暖炉。
提到过年,老是件喜气洋洋的事。雪妃一扫愁绪,荡开笑意,“是该筹办了。你也大了,个子一年比一年高,娘很多给你做几身衣裳。”
雪妃不满道:“尚衣局和为娘做的怎能一样?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你是娘的孩子,不操心你操心谁?难不成,你是嫌弃娘技术不精?”
墨子翊视野落在楚云晚的衣服上,“哪的话?依孩儿看,娘的技术不比尚衣局差。”
楚云晚加快步子上宿世涩地施礼,“奴婢楚云晚,拜见雪妃娘娘,多谢娘娘……收留之恩。”
楚云晚穿戴蓉娘给她的一套梅红色,绣有梅花暗纹的棉裙,领子和两只袖口处各镶了圈洁白的细绒毛,轻抚着白嫩的肌肤,加上她边幅灵秀敬爱,清莹莹的眸子微光流转,走路不疾不徐,若被不知情的人遇见,怕是要觉得碰到哪位金枝玉叶的公主了。
“嗯,待会儿洗完了,我领你去拜见。”
先前是跪在雨中抬头哀痛的灰衣小宫女,现在是举止文静的精美小公主,哪一个,都令墨子翊冷傲。
楚云晚大着胆量走到雪妃身边。
楚云晚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她感觉,墨子翊大抵有妹控偏向。
雪妃娘娘如同一株盛开在蓝天白云下的白玉芙蓉,不管远观近看,都是那样的夸姣,舒畅。
雪妃没问楚云晚犯了甚么错被罚。在她看来,这么点大的孩子,能错到那里去?不过端方学的不踏实,或说了甚么令姑姑不喜的话。对于一个新入宫没多少光阴的孩子而言,不免出错,但是惩罚却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