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筠随即搁动手中笔杆,去抽逢春身前的纸张:“叫我看看,你都写甚么了,这么老半天了还没完。”见姜筠要看她写的信,逢春忙伸手禁止,“不,不给你看。”姜筠目露猜疑道,“你哥哥写返来的信,你都给我看了,如何你写的复书,我反倒不能看了,莫非……你在信里说我好话了?”
“我骗你睡姿不好逗你玩,这事有需求写么?”姜筠板着脸道。
逢春抿着嘴巴,持续敌手指。
逢春摇了点头,实话实说道:“那倒没有。”随后又轻声嘀咕,“难不成是我吃的太多了,孩子才长这么快?如果胎儿过大,生起来才是费事,很轻易难产……乔太医每次过来,只隔着帐子评脉,也没瞧过肚子,二爷,他没说过有甚么不当吧……”
在当代待的时候长了,逢春的知识也在不竭被丰富,先头体味了爵位秉承轨制,现在又对身契轨制有了更深一层的体味,直白点讲,卖身为奴的主子,是没有任何权力可言的,性命都捏在仆人手里,更何况是婚嫁之事,前些日子,晴雪向逢春提及,她二哥已过二十岁,家中父母求逢春赐与配婚。
逢春坐在床里咬指半晌,然后解缆往床外爬,见状,姜筠一抬二郎腿拦住,目光戏谑道:“宝宝它娘,你做甚么去?”逢春一拍姜筠的大腿板,闷声道,“我换个处所睡去。”姜筠从靠枕上直起家,搂住羞愤不已的逢春,终究不再逗她,“好啦,我逗你玩的,你除了偶然候会把腿翘到我身上,别的都是我编的。”
见乔太医确认无疑,姜筠心头庞大之极,逮着乔太医就是一长串题目的扣问,问到最后,几近是要乔太医撂出‘逢春母子三人都会安然’的准话,乔太医只是大夫,又不是神仙,哪能做出百分之百的包管,求救的目光只能瞟向姜夫人——管管你家这位祖宗吧。
姜箬脱了绣鞋,爬到逢春窝着的炕上,盘腿坐着:“我还在佛前许了一个欲望。”
“你……你你……你如何这么坏呀,竟然敢骗我……”逢春呆过以后,立时大怒,两只小拳头呼呼呼地朝姜筠身上号召,连声怒骂,“好人,好人,你干吗装的那么像,害我觉得是真的……”姜筠受了十来下缠缠绵绵拳后,笑着哄道,“我也是一时起意,想逗你玩儿。”
姜筠却还没数落完:“另有甚么,我管着你不准看话本书,一天叫你吃五顿饭,把你都快养成肥猪了……你和你四哥就这么好?我们之间的事儿,你如何甚么都讲给他听呀你。”
夜烛光辉,姜筠趴在炕桌上练字,逢春今晚倒没看故事书,而是在揪着头皮写信,两人各自埋头半晌,姜筠趁蘸笔墨的间隙问逢春:“你到底是在写信,还是在做文章?如何要这么久?”
逢春动了动嘴唇,道:“那我重写一封吧。”
“我……”晴雪绯红着脸颊,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姜筠写下几个字后,逢春微微扭头道:“二爷,咱俩的笔迹较着不一样呀……”姜筠亲一口逢春的面庞,说道,“落款上写明,你身子不便,由你口述,我来代笔就成了。”逢春抽抽嘴角道,“我只是肚子不便,又不是手脚不便,何况才三个月大,二爷唬谁呢。”
姜筠一脸严峻的奔去明萱堂,又一脸忐忑的回到快意苑,逢春见他这幅模样,内心忽升起非常不妙的感受:“二爷,你如何了?”
逢春不语,偷偷敌手指。
玄月初,姜府女眷再去伽蓝寺上香,逢春怀了身子,自不消外出颠簸,午后,姜家一众女眷返来,姜箬兴趣勃勃地跑来快意苑,巴巴地捧出一个荷包,内里是她求的一道符:“嫂子,这是我给你求的安然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