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月池,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在劝。”
普通环境下,傅天仇不如何喜好‘国师’之类的人,有史可鉴,这类人仗着天子偏疼,没少出馊主张,一个个都是祸害。
一名流卒突入屋中,禀报导:“千户大人,护国法丈法驾将至,间隔正气山庄只要二里之遥。”
可他不死,就代表以他为首的文官派系另有翻身的机遇,少不了再遭血腥打压,两个女儿也没法离开旋涡,一辈子颠沛流浪。
明天他遭人算计,这一派被打落深渊,没干系,苟个二十年,下一任天子下台,保管局势立马天翻地覆。
孰正孰邪,一目了然!
正气山庄内,傅家姐妹不厌其烦劝着傅天仇,想让他放下忠君爱国那一套,就此远走天涯,做个保养天年的大族翁。
等等,貌似有那里不对!
宦海上的事,傅天仇比谁都懂,一朝天子一朝臣,从没有常胜的将军。
普渡慈航高呼一声佛号,感喟道:“当今之世,邪气当道,正气不显,太多人是非不明善恶不辨。贫僧觉得千户一腔热诚,可避妖妖怪怪,成果还是难逃此劫!”
“是啊,姐姐说得没错,与其白白丢了性命,不如隐居山野,那天子动不动就殛毙忠良,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千万不成,好不轻易养大的女儿,还是两个,岂能被狼叼走了!
换言之,路过行人即便看不到肩舆里的和尚,也会第一印象以为是个高僧。
“国师……普渡慈航……”
不好,我中了妖道邪术!
左千户眼中闪过一抹惶恐,心头猜到答案,有些不敢信赖。
“普渡慈航虽越俎代庖,领受了宫中祭奠事件,但本本分分从未插手朝堂上的事,的确是个有德行的高僧,我求她互助倒也不埋汰……”
“竟然是国师大人!”
“千户大人放心,我留在此地,哪也不归去。”傅天仇点点头,人老成精,晓得左千户话里的意义。
起码傅天仇不想,两个女儿待嫁闺中,他如果一命呜呼了,岂不是全便宜了屋顶上的臭羽士。
傅天仇酒足饭饱,抬手抹掉胡子上的酒水,还是那套说辞。学成文技艺,货与帝王家,他平生都在为国效力,身故报国也算得偿所愿,毫不悔怨。
“傅大人无需客气,你有以死明志之心,我亦深感佩服。你且稍等,我先去面见国师,如果她情愿,你劈面诉说委曲最好不过。”
上一秒,僧队还在百米以外,眨眼的工夫,便已到达正气山庄门前,幡布拉开,普渡慈航徐行走下莲台。
“???”
傅天仇指了指头顶,半晌停顿无言,感喟道:“随你情意好了,不过,他如果想考取功名,你最好劝他死了这条心,起码二十年内不成入朝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