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的侍女面面相觑,沉默不语,一个小宫女答道:“几位女官大人做主,已将她送到太后那儿去了。”
王太后气得神采发白,但她毕竟多年城府在,这时候只是平静地说:“本来就是你的奴婢,你带归去也没甚么。只是待刘陵醒了,她讨说法如何办?”
阿娇不明以是:“绿珠还不错。这些日子忙了,没有工夫操琴。”
因而朝上朝下流言四起,刘彻与刘陵**的事情也不知传出去多少个版本。太皇太后和天子联手压抑,又过了一段时候流言才停歇下去,此时的太史令司马迁忠厚地记录下全过程,为汉武帝刘彻的荒唐史增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椒房殿前,卫青跪下:“卫青前来拜见皇后娘娘。”
“……如许啊。”卫子夫唇齿间逸出一声低叹,仿佛满足,又仿佛哀思,“如许啊。”
“皇后娘娘――”刘陵错愕地垂下头去,不知为何,她在阿娇面前一点不敢猖獗。或许是因为内心清楚,如果真触怒了她,她是会毫不踌躇杀人的。
“霍去病。”阿娇开口,浅笑的模样看上去实在而动听,“他就叫霍去病。”
“嗯?”阿娇走畴昔,看她的眼神是暖和的。
“侍中韩嫣大人刚刚才走呢。”绿珠笑着,对卫青眨眨眼,“卫青大人今后前程无量,小女子在这里先行道贺则个。”
“回陛下的话,这是奴婢的儿子。”
“娘娘,您身边的绿珠,奉侍得好吗?”卫子夫低首,无贫苦衷,“她晓得您爱喝甚么茶、爱读甚么书吗?您有没有为她弹过琴?”
“来人,将这个暗害皇嗣的贱婢拖下去绞首!”王太后厉声道。
她提及皇后这两个字时,亲热得像是一声感喟。
“等她醒了再说吧。”阿娇对付,“卫美人,还不跟着本宫走?”
“我不是那种傻女人,还会给你留一条活路。”刘陵嘲笑着,“你再如何歌舞双绝、仙颜娇媚,死了还不就是个冷冰冰的死人?给我绞死她!”
刚走出长信宫,俄然闻声远处的鼓噪声,阿娇问:“如何回事?”
“慢着。”一个冰冷而动听的声音横空而出,阿娇衣裾如云,转眼就到了长信殿中。“母后,如许做不当吧?刘陵流产或许与卫子夫无关。”
卫青顿了顿:“这位姐姐,为何这么说?”
“陛下在上林苑练习马队。”卫青低声说,“定名为‘羽林军’。”
卫子夫奋力挣扎,白练套上她的脖子,她嘶声吐出一句:“皇后不会放过你――”
“她被罚没到粮库服工役了。”阿娇眉头微蹙,抬起手来掠了掠鬓发。
几个侍女哭道:“奴婢不敢,是太后娘娘宫中来人把她提走的呀。”
阿娇看都没看她一眼,将卫子夫从地上扶起。卫子夫满身乏力,悄悄靠在她手臂中。多少次,她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她挽救她,培养她。
“无关?”王太后脱口而出,“那还能与谁有关?”
卫子夫与其说跪着,不如说坐在地上,她失神地望着本身的手,那样纤柔而美好的双手,之前老是在椒房殿拨弄着琴弦,又或者染上蔻丹,舞袖翻动间十指如葱,勾出动听的弧度……可现在,指甲缝里却尽是鲜血,时候久了,由鲜红变成铁锈色,肮脏而不洁。
“这……”卫少儿结巴了,“这孩子、这孩子姓霍,还没取大名,贫民家的孩子命贱,随便叫着就长大了。”
侍女上来禀报:“回皇后娘娘,淮南王世子现在闯宫喊冤,说姐姐淮南王公主在后宫被人谗谄流产,皇上偏袒新人,不肯惩办,他要去太庙告先帝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