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生前最亲信的侍女德容走进,低声禀报完,最后弥补一句:“他们就说了这些,然后两人一出长乐宫,田蚡大人就向陛下叩拜,王太后说,‘陛下已应允了你丞相之位啦’,赶着把这事儿敲定了。”
“你说的对。”王娡转换了语气,“不消担忧,不管如何说,娘和王家必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说甚么繁华繁华,还不是虚空一场。道甚么权势滔天,你见谁风景过百年?
如果说之前还是意气之争,此次王太后就是动了真怒了:“窦家仰仗一个瞎老太太压了王家多久,好不轻易比及明天,轮也该轮到王家!陛□上还流着一半王家的血呢,他还能向着外人?”
“她是累的。”刘彻叹了口气,“老太太在的时候不感觉,她这一去,连朕都备觉承担。她白叟家像一尊大佛一样压着场面,现在她走了,甚么魑魅魍魉都来了,各种琐事对付得人头都大了一圈。”
德容一听,顿时神采惨白。昔日她是太皇太后身边最得宠任的宫女,就是太后、皇后、王爷见了她也是客客气气,谁能想到一朝窦太后故去,她竟被人如此凌辱!
卫子夫手指一颤,刘彻并不在乎,喃喃说道:“仲卿也是整天的在朕耳边说皇后的好话,要不是早晓得,朕都要狐疑了。”
不不,这并不表示她的仇敌特别可爱,这不过是情面冷暖,世事无常,而这一点在宫廷和宦海里又最是明显。
椒房殿内。
他这话一出,同时激愤了两个女人。阿娇是不悦:谁“就是这本性子”?王太后就是绝望外加委曲了,她已经忍了大半辈子,日盼夜盼的就是这一天,成果刘彻就给她这么个答复?并且本日无过于她王娡掌管宫廷的第一日,她本筹算在表里命妇面前立个威、定下尊卑,这番受挫岂是小事?
刘彻点了点头。
阿娇如有感慨,开口悄悄吟道:“拖延蹉跎,来日无多。二十丽姝,请来吻我。衰草枯杨,芳华易过。”
“真是赶鸭子上架。”阿娇浅笑,“王太后一向说我和我母亲飞扬放肆,她本身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德容,你做得很好。”
德容悄悄说:“他们在长乐宫中说话,是想借着陛下对太皇太后的惦记之情——却忘了,长乐宫是太皇太后的,也是娘娘的。”
“这件事情先不忙。”王娡深思着,“阿娇那丫头实在放肆过分了,我就算不经验她,也该提示提示她,现在皇宫到底谁当家!来人,给我叫詹事出去,筹办迁入长乐宫。”
刘彻一下子听懂了王太后的意义:阿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间谍构造,背后的仆人明显恰是皇后陈娇。
刘彻下认识看了阿娇一眼,脱口而出:“阿娇就是这本性子,母后您只当她不懂事就完了。”
或许不会有人信赖,他的初恋是阿娇,他最爱的人也始终是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