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此言何意?”“梦璃你说甚么?”两重声音合在一起,屠苏是焦炙的不信的,少恭倒是冰冷的阴霾的。
这件事情连他也不晓得,梦璃天然更不知情,只是随口说:“既然想不起来,不想便是。”
“梦璃,先生,你们――”百里屠苏一时怅惘。
“可惜杀气太盛,未免有辱浊音。”
屠苏厉声道:“你胡说!你胡说!”
屠苏大呼一声,俄然奔出,向山下直冲下去,晴雪与襄铃吃惊之下喊着“苏苏”“屠苏哥哥”仓猝跟上,红玉与兰生略微犹疑,落在前面。梦璃嘲笑一声,剑芒吞吐,在兰生惊叫声中割下欧阳少恭一大片衣袖。
“唰”一声,一本泛黄的书册被腾空扔了过来,直落在屠苏怀中,屠苏见是一本《异物志》,翻开一看,恰在“焦冥”那一页,笔墨外配有图形,也不知是否先入为主,这寥寥几笔如何看如何像那所谓的“仙芝”!
“她是我家中老仆,从幼时燕奉侍照顾我……”欧阳少恭语气犹疑,“但她……到底是从何时到我身边的?我竟全然想不起来……是在欧阳家?抑或是我至青玉坛以后?”
白日里将采来的仙芝交给欧阳少恭后,百里屠苏自发完成了一件非常首要的任务,表情不免大是轻松。青玉坛身为道家七十二福地之一,自成一个小洞天,日月运转的轨迹规律自与外间大不不异,竟然是上层长夜而基层永昼。百里屠苏信步闲逛,俄然听到琴声淙淙,不断而来。
高台上的两人临时沉默,百里屠苏唯恐这两人打起来,正欲出去减缓氛围;另一方面又担忧打是亲骂是爱,这类相互调侃的对话会不会是交换豪情的特别体例,恐怕出去会打搅了他们,一时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少恭缓缓抬起双手,温雅的脸上一片淡然:“蜜斯想必对鄙人有极深的曲解,一时之间,鄙人也难以辩白,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民气,这话总不会错。”
方兰生颤声道:“也就是说,从一开端你就是骗我们的了?你会术法武功,你也晓得这仙芝漱魂丹不是好东西,你、你、你为甚么?啊?你说到底为甚么?”
欧阳少恭还是无话可答。
梦璃淡淡道:“尔好自为之!”还剑入鞘,往山下追屠苏而去,红玉与兰生跟着她走了。
少恭满面伤感之色,忽而又转为和顺笑容,凝睇着百里屠苏道:“人间虽无起死复生药,却真有起死复生的法门。”
“先生的琴里就没有杀气?我看不然。”梦璃的语气还是温和,但说出的话也毫不容情,“杀气、剑法、凶兽、毒物,那里值得人害怕了?世上真正可骇的是民气中埋没的鬼蜮暗害罢!”
屠苏细心聆听,不免非常诧异:这琴声分为两道,一者幽深低徊,高旷冷寂,模糊带着龙吟之声,像是一名神仙曾经凭虚御空,俯视众生;而另一者繁丽多姿,清灵雄奇,让人永久也猜不到音乐中的下一重六合,仿佛乾坤都在袖间,而她视若等闲。
百里屠苏直把一张姣美小脸涨得通红,满身颤栗,晴雪担忧隧道:“苏苏,你如何了?”其他几人各有各的吵嚷言语,他也全然听不入耳,只是翻来覆去地把《异物志》里关于焦冥的那一页与《蓬莱博议》里关于仙芝漱魂丹那一页找出来看,满身颤栗,耳中有个声音不住大呼:“先生骗了我!他重新到尾都在骗我!甚么起死复生的丹药,这明显、明显就是捉弄人、害人的体例!并且他不是偶然,他是成心的,这书上全数写的一清二楚!”
梦璃道:“敢问寂桐是何来源?”
方兰生又道:“少恭,你不晓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