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殷氏打断了左兆熙未尽之语,目光温婉如水,“抬妾为妻本就于礼分歧,更何况贺郎早已不在了,妻室不过是一个身份罢了,于我这般必定独守平生的人而言,又有何用?二公子身为嫡子,实不该妄议长辈之事。”
定国老侯爷一手拄着拐杖,在总管袁野的搀扶下走进祠堂,就见兄妹三人之间氛围极其压抑,剑拔弩张。
此言一出,连老侯爷身后的袁野也变了神采。
她眉梢间带了讽刺,抬手缓缓解开上衣的衣衿。
“二哥哥别说话了......”左倾月上前扶住他,劝他的声音细如蚊呐。
“我、我说......”左兆熙张了张嘴,昂首看了那牌位一眼,在左倾颜如火的目光下,把心一横,咬牙快速道,“我说殷姨娘这些年为侯府经心极力,很有一家主母风采,定国侯府理应还她一个正妻之位!”
她心中气血翻涌,倒是狠狠地咽了归去,恭声施礼,“拜见老侯爷,贱妾承蒙老侯爷信赖,有幸执掌定国侯府中馈,已是感激不尽,那里还敢肖想正妻之位,请老侯爷明鉴!”
“不肖子孙!在家祠出言不逊,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热诚生母,还敢砌词抵赖,顾摆布而言他!”
老侯爷没有吭声,径直走到一众牌位之前,在袁野手中接过三根香火,恭敬地行了祭拜之礼,目光才落在左倾颜兄妹身上。
“姨娘!你又何必——”
虫草将大门紧闭,左倾颜没有任何踌躇,一把扯下衣衿,刺目而含混的青紫陈迹露了出来,从脖颈伸展到胸口之上,密密麻麻。
“是…...”
“掐架掐到家祠来了,嗯?”
他的话实在也说出了她的心声。庶女这身份就如同一个污点,不管她琴棋书画有多超卓,天陵城里的贵女看了她都要叹一声,可惜是个庶女…
“你、你这不孝子孙......”老侯爷听着他大逆不道的话一句接一句,面色逐步变得乌青。
左兆熙内心憋着的一口火气,仿佛被这一杖打了出来,他忍痛绷紧下颚道,“祖父向来奖惩清楚,我说这话是不孝,祖父罚我我也认了。可殷氏清楚有功,为何不赏?!”
“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到底如何回事!”
“这些年,我替他们照顾你们兄妹三人,亦是想为故交尽一分微薄之力,从没有僭越之心!但愿大蜜斯莫要为了我,伤了与二公子兄妹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