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母妃的名义,宣殷氏进宫。”天子慢悠悠开口,语中杀气凛冽。
祁烬点头,“听他部下的人喊着要传太医,不过儿臣来的时候问过太医署,没有齐王府的折子,想来,齐王是直接唤了太医过府。”
“父皇与齐王叔夙来兄友弟恭,您可知,齐王叔想从定国侯府找甚么东西?”
天子眉梢微抬,“放心吧,他没阿谁脸到朕这来告你的状。”
“既是要事,你且去吧。”
祁烬张了张嘴,瞥见天子沉凝的目光,话到嘴边噎了归去,只道,“儿臣用过了母妃。枢密院另有几个急案未审,儿臣得亲身过问,母妃陪着父皇用早膳吧。”
棠贵妃一身浅绿宫装,腰腹宽松,将近四个月的身孕讳饰得严严实实。
“嗯,一起用吧。”一大早被祁烬带来的动静闹得表情烦躁,差点都忘了还未用膳。
祁烬剑眉微蹙,不解道,“莫非父皇也感觉像殷氏那种贱妾……”
半晌,天子乌青着神采,咬牙切齿迸出一句,“你当真见到他们俩有奸情?”
若敢来,倒也风趣。
棠贵妃见祁烬安然无恙地立在一旁,“本日岑太医来诊安然脉,提及烬儿昨晚大半夜去了太医署,又来了皇上这儿守了一夜,我吓得不轻,从速过来瞧瞧。”
“儿臣知罪。”祁烬嘴角拉平,眼睑微垂。
祁烬状似难以开口,考虑道,“半夜私会,行迹含混,儿臣实在想不到,皇叔竟会看上一个卑贱的侯府侍妾……”
“父皇?”
“这事儿臣一向感觉奇特,若他们俩有旧,那就都说得通了。”
祁烬还在持续说。
面巾下,天子龙目蓦地凌厉。
在祁烬的叫喊中,他神采变幻不定,后槽银牙紧咬,恨不得生吃了殷氏那贱人。
届时,他便亲口问一问这位远亲的皇弟,到底想借殷氏的手,从定国侯府找甚么东西......
“本日你在朕面前所奏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及,包含左倾颜。”
天子沉着脸接过,龙目通俗,不知想些甚么。
“是。”祁烬默了默,上前为他斟了杯水,又代替跪地不起的喜新,替他拧干毛巾,递了畴昔。
“儿臣带着她出城,赶到左家祖坟之地时天气已晚。却没想到,撞见了殷氏和一个奥秘黑衣人在那……”
闻言,正拿着毛巾擦拭脸上细汗的手俄然顿住。
三千青丝只挽了一个随便的发髻,行动仓促而来。
砰!
祁烬似有忧愁,“是,不过齐王叔那边......”
漱口的铜盆被天子一掌拍翻,收回哐当一声巨响,寝殿内的宫人尽数伏跪而下,垂着脑袋瑟瑟颤栗。
“拜见母妃。”祁烬躬身施礼。
祁烬惊奇莫名的眼神叫他一噎,他重咳几声,粉饰着道,“不得对你王叔无礼。”
她转向祁烬,“烬儿这是要出宫了,早膳用过了吗?”
“你去奉告左家人,殷氏与齐王的事,事关皇室颜面,暂不能宣之于口,至于殷氏……先关起来,朕自有发落。”
棠贵妃沉默收下他的眼色,垂下眼睑,状似偶然偎向天子,抬眸已是波光潋滟。
“你对她倒是上心。”天子讽刺,不由自主想起他结合武义侯府婉拒他赐婚之事,顿时不悦。
天子眼皮子狠狠一跳,一颗心也几乎从嗓子里跳出来,“休要胡言乱语!”
一室的沉默仿佛将天子架在火架子上烤。
天子闻言神采阴鹜,“他倒是愈发本事了。”
“当时夜深人静,儿臣仿佛还听到齐王叔与殷氏调情之间,锲而不舍诘问殷氏东西找到了没有……”
祁烬点头,“昨日本是先定国侯祭日,倾颜说想去左家祖坟拜祭,可老侯爷不让,儿臣就想陪着她偷偷畴昔。”
祁烬面露难色,“儿臣本不晓得那人是谁,以是倾颜说要捉奸拿人的时候,儿臣想也没想就拔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