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奉,快!快!”天子让出位子。
“爱妃莫怕,太医快来了!”
“臣要为娘娘施针,还请诸位躲避。”岑奉垂着脑袋,恭声开口,看起来并无对劲之色。
杭春山端倪沉凝,嘴唇瓮动,似在劝说甚么,天子却神采不耐地挥了挥手,表示他不必再说。
他神采转缓,温声哄道,“爱妃莫急,太医署有的是能人,你想让岑奉给你看诊,朕依了你便是。”
“你!”他下认识要骂人,却被天子一把挤到一边。
没错,让她这般在乎失态的,是腹中的孩儿。
殷氏锋利哀嚎的声音逐步远去,天子却得空顾及,只看着榻上嘶声呼痛,面色惨白的棠贵妃。
为父皇诞下孩儿。
莫非,真如殷氏所言,这此中另有玄机?
而这个孩儿是他的,与左成贺那厮毫无干系!
“贺哥……”
杭春山不紧不慢上面,隔着帕子按上棠贵妃的脉象,面露沉色。
杭春山吓了一大跳,还没回过神来,棠贵妃一巴掌啪地甩在他脸上,打得他一脸懵。
杭春山话还没说完,一个迎枕兜头盖脸砸了过来。
天子向来讲一不二,何曾被人这般威胁过,他神采蓦地下沉。
站在他的位置,恰好能够瞥见天子和杭春山站在不远处窃保私语。
不知是不是用心的。
棠贵妃面色几不成见地一白。
“皇上若要相逼,就请赐臣妾一死!”
走在最后的祁烬放下纱帘后,双手抱胸立在门廊以外,神采崇高冷酷如同神祗。
“杭爱卿,既然来了,还是由你为爱妃保胎吧。”天子俄然开口,比起岑奉,他自是更加信赖杭春山。
“烬儿……本宫肚子里的肉,是不是……”棠贵妃眼眶又是一红。
祁烬却猛地上前扶住她,一脸茫然急声安抚,“母妃何至于此?不过是诊脉罢了,太医署这么多太医都候着呢!您不喜好就换一个,您先别冲动,顾着自个儿的身材要紧啊!”
话罢他朝岑奉让了让,状似偶然粉饰住杭春山的视野。
他的眼睛也红了,想起畴昔各种,哽咽着道,“就算有错,那也是朕的错,老天爷要奖惩,就让他来奖惩朕!”
棠贵妃与他四目相对,仿佛找回了神智,泪眼扑簌哭出声来,声音凄厉,“皇上……十六年了……臣妾用了十六年的时候,才怀上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