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扬襟重重一跪,“皇上如果不信,能够立即将臣打入天牢,若我儿叶轻敢有异心,您便杀了我,将我的头颅送到他面前!”
明显,天子也是预感了这一点,才急着派人前去北境下诏。没想到,祁烬竟然抗旨不遵,莫非真是生了妄念?
不愧是殷岐,这只老狐狸,脑筋转得就是快……
祁衡刹时面如土色,满脸不甘地站到一旁。
天子浑身一僵,猛地站了起来。
这般想着,祁衡没有理睬秦征的猖獗表示,拱手道,“父皇,儿臣觉得此事不当。”
“待烬王殿下领着黑甲卫和染疫边军以少胜多,杀得兰提史成的嫡派亲军几近全军淹没时,黑袍国师和兰提真穆才带着五万精兵姗姗来迟,终究攻破边城,与烬王殿下和他部下不到一万的边军和黑甲卫,在嘉北关决一死战。”
“烬王功在社稷,请皇高低旨封赏!”
“臣等,附议!”
“前次烬王送来的捷报上不是说,他杀了三王子,左倾颜又阴差阳错毒倒了二王子兰提真穆,神策军已经趁机将北戎人摈除出境吗?”
说话之人,恰是兵部侍郎唐延。
听他们一个个上赶着为祁烬说话,他的内心莫名地浮上恼意。
他派人前去北戎调查过,那人绝无能够还活着!
以是,想体例让祁烬尽快回京,成为他们手中利剑,的确是刻不容缓!
祁衡所言,还是多少说到天子内内心了。
强忍住心中不耐烦,天子寒声问道,“有何不当?”
天子眉心直跳,忍不住狠狠挖了祁衡一眼,开口道,“叶爱卿何必起火,朕从未狐疑过叶轻,你武义侯府的虔诚朕看在眼里,也记在内心,毫不会委曲了你,爱卿快快起来!”
这时,兵部尚书秦征和一众武将,连同钟赟之等中立朝臣,另有一帮以殷岐为首的世家文臣,齐齐出列,拱手朗道。
前次捷报中不是还说,叶轻当着两军将士的面,说他与左倾颜有口头婚约,并且在左倾颜遇险的时候,更是以身犯险,差点死在兰提真穆手中。
面对龙座上天子阴沉的脸,满朝文武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朝堂之上,一众朝臣听得传旨寺人所言,多是胸中凛然。
思及此,殷岐当即拱手道,“烬王摈除北戎,死守嘉北关有功于社稷,臣也觉得,当赏!”
以皇子之身奔赴染疫灾区,又亲率边军死死守住了嘉北关,硬是没让北戎人的铁蹄前行半步!
“给朕闭嘴,滚一边去!”
恰好北境之地又山高天子远……
他自始至终保持着一个姿式,没有人能从他脸上瞧出实在的情感。
“传闻叶大将军与左家早有口头婚约,且叶大将军在两军阵前,对左大蜜斯至死不渝,不吝以身犯险,如果父皇赐婚烬王,怕是要寒了叶大将军的心啊。这万一叶大将军是以心生怨念,那该如何是好!”
至于加官进爵,他都已经贵为皇子,还能如何再进一步?
“甚么北戎国师,他到底是甚么人?!”一提到那四个字,他就忍不住心跳如擂。
他忍不住扬声怒喝,“我叶家满门忠烈,叶家男儿为戍守北境死伤无数,又岂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对皇室生怨,对皇上不忠!”
该不会,是那小我吧?
本欲宣旨的天子,刚一张嘴,就被他截了话头。
现在叶轻已是两军统帅,若贰心有不甘,烬王又被召回了天陵,那北境岂不是……
现在卞云关战事胶着,烬王若趁机占有北境自主为王,偏安一隅,对东陵来讲无疑是一种丧失,一旦西秦和齐王分出了胜负,东陵势需求马上参战,才气趁虚而入,篡夺战果。
半个月后,天陵皇宫。
多年的君臣默契让他晓得,殷岐这么说,定是有了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