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定情之物。
“撑住,等我返来休你。”
唰一声!
西秦的弓弩如雨点般落下的同时,东陵的投石机收回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将巨石砸向城墙。
刹时看清他眼底的沉敛和通俗。
她另有好多好多的话,没有与他说,她还想再看一看她的郝岩,再听他用稚嫩的童语,唤一声母亲……
是被顾千殇夺走的菱型玉坠。
闫楼郑然点头,“部属领命!”
话落,他一把攥住胸口的铁桦木箭身,面孔狰狞扭曲,发狠一拽——
没故意跳。
身边的副将闫楼猛地正睁大眼睛,“陛下,您是用心的?”
一个带着体温的硬物被塞进她掌心。
城楼下,喊声震天动地。
可城楼上,顾千殇的副将不为所动,冷静睨了他们一眼,“弓弩手,筹办!”
阳城守将冯越叛变,仅剩的五万东南驻军反叛,且结合忠勇侯的十万西南驻军,于阳城设伏,意欲坑杀烬王。
手缓缓按在右胸上,思路回到杨伶中箭后,他的手按在她伤口处的刹时。
他节骨清楚的手撩起她混乱的发丝,绕于耳后。
顶风直立的旗杆回声而断——
迷恋地不肯罢休。
乍闻骁骑军战鼓声起,正欲退入城池,便见城门俄然被鞭策,敏捷闭合。
她涣散的瞳孔一缩,视界仿佛清楚了些。
这平生,太长久了。
三驾冲车顶着弩雨,同时对城墙建议连番打击。
她晓得,他要去攻城了。
不但是要快,并且要再快,再快一些……
是她熟谙的味道。
双唇紧抿,暗红的光彩,一向从耳朵伸展到脖子根,拿刀的手抖得短长,简朴的绳结打了足足一刻钟,恰好还强装平静,不肯假手于人。
杨伶的话一传十十传百,几近人尽皆知。
他嘴比赛渐上扬,“朕设阳城之局,无人可破。”
杨伶失血过量,一阵头晕目炫。
影象里,他向来冷敛矜持,疏离有礼,甚少情感外露,不管碰到甚么事,仿佛都游刃不足,平静自如。
她至今犹记得,他向她表白心迹后,将菱玉系在她颈间时的神采。
闫楼皱着眉还未开口,就听中间有兵士急报,“陛下,骁骑军全面攻城了!”
而现在,他们能做的,只要不吝代价攻破良城。
暮霭残光,暴风吼怒,一场滂湃大雨来临。
身为甲士,他们深深晓得,一旦烬王阵亡,东陵群龙无首,朝政混乱,必将颠覆!
寒光熠熠的长刀被他掷出,在空中打了好几个回旋,飞向矗立巍然的城楼。
左胸口的疼痛钻入骨缝,可她似无所觉。满身的感官如同被抽离,直到落入暖和坚固的度量。
他在活力。
“陛下,您伤了心肺,先治伤要紧!”
曜阳西落,苍穹当中尽是乌压压的云层,星月不现,暴风残虐号令,似要将六合扯破。
“快开门!开门啊!”被留下的西秦军一员将领目睹东陵军杀过来,嘶吼着拍打城门,又朝城楼上大喊。
“陛下!!”
“烬王,必死无疑!”
“瞧瞧,我们清楚才是天生一对的啊......”
而她,怕是等不到他班师的一天了……
一声令下,震惊民气的战鼓声随之擂响。
她嘴唇瓮动,但是她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
长刀锋刃如同一道流光长弧,杀气毕现。
它即将引风唤雷,挑起东西两国争霸的第一波血雾长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