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兆熙目露惊惧,气愤刹时直冲大脑,“他们竟敢——”
见蒋嬷嬷上前谙练地为她擦拭头发,她抿唇,眼神有些恍忽,“阿星,这些年,你曾梦见阿月吗?”
这时,有人开了门一把将他拽了出去,他认得此人,是之前一向跟在四哥身边的。
寂夜当中,新旧皮肉交缠发展的可怖面庞,只掠一眼便可叫人遍体生寒,恶梦连连。
“可您为何俄然有了这类设法?”姑爷当年是多么人物,又岂会那么等闲遭人暗害?
“兆梦当中定国侯府被满门抄斩的那日,殷氏对劲至极时曾说,唯左成贺一死,他们方能得偿所愿......”
见她两眼无神,仿若行尸走肉的模样,蒋嬷嬷双目泛红,眸底迸出狠色,“您如许还不如让奴婢替您杀了他!最多也不过玉石俱焚罢了!”
蒋嬷嬷突然会心,不由倒抽了口冷气,“但是,这对娘娘身子定也会有毁伤吧。”
蒋嬷嬷望着棠贵妃的模样有些失神,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好,娘娘想要的,奴婢都会助您得偿所愿。”
闻言,她眸底刹时淬满寒霜,唇角却悄悄勾起一抹讽笑,“药王谷有一种阴阳散,置于阴阳交汇处,其服从与五石散如出一辙。”
“没事,娘娘正在沐浴,肥皂用完了,你去外务府再要些,娘娘只用棠花肥皂,别拿错了。”
更何况在他面前的人,早已武功全失,面貌尽毁。他真正想要的,实在不过是藏匿于她身上的奥妙罢了。
他被那群人暴揍一顿,就满口哀嚎地舍弃了定国侯府嫡子的庄严。可告饶换来的不是宽恕,而是更无情冷酷的对待。
一个臭靴袜塞进嘴里,左兆熙拖着一条渗血的残腿被硬拽上了男风馆的富丽马车。
他侧躺着兼并了靠近窗的位置,试图汲取微薄的新奇氛围,常常想要闭目安息,断腿后只简朴包扎过的膝盖上就传来阵阵钻心的疼。
......
左兆熙感觉本身被关了好久,久到恍忽间偶尔会感觉,在定国侯府的日子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旧事一幕幕浮上脑海,从姑爷的死开端,定国侯府产生的事桩桩件件堆叠在一起。现在一一串连起来,的确像是有双隐在暗处的手,无形把持着统统。
那本是他欠她的!
旧事已矣,不肯再提便罢了。
“他不是千方百计要把我弄进宫吗?我便要让他晓得,招惹了我,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
只见蒋嬷嬷拿出化瘀的药膏为她涂抹身上班驳的青紫印记,天然地岔开了话题,“本日娘娘本能够用身孕挡一挡他,为何还要任他逞凶,委曲本身?”
那日他迟疑满志地分开定国侯府,一一扣开了那些所谓志同道合的兄弟家大门。
“她若乖觉,本宫便送她一场泼天的繁华。”
他左兆熙宁肯断手断脚来路上行乞,乃至是立即去死,也好过被卖去当男倌,那才真是摧辱了定国侯府的门楣!
他捏着那锭银子,不知在路上盘桓了多久,才决定听虫草的话到城南租屋子。可他没能走到城南,就被汇通银庄阿谁被唤四哥的人堵在路上。
他抓起肥皂就是一顿猛搓,污脏的头发早已油腻得似打了活结般,混着头皮一块块胶葛在一起,被他用力搓扯,整坨整坨地掉出来。
棠贵妃抬臂一把搂住蒋嬷嬷,趴在她的臂上闷声抽泣,肩膀狠恶颤抖着。
还记得他在殷家门口蹲了一天一夜好不轻易才见到殷沛。殷沛倒是一脸嫌弃看下落魄的他。
半晌哭声渐歇,她抬起脸来,唇角勾着渗人的冷意,嘶声缓道,“我又何尝不想杀了他......但是那样,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