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衡所修功法乃是太虚殿青玉楼之传承,此中一门青玉炼骨宝诀,修炼至大成时,可将修者通体骨殖转作青玉之质,故而有此异像。
顾不上其他,真武镜逆旋返照,炫目光芒打入骨壁当中,大多被阴煞无声无息地吞噬,可此中一道,却在骨壁上投射出阴阳双鱼图案。
如果他最后是在此处度过……极阴之地,也难怪即便是曾经的她,也未曾算出。
可连续进入了几间楼阁中检察,内里陈列虽一应精雅,乃至另有法器、宝贝,灵气环绕,不过却都看不出有修者居住的涓滴迹象。
池衡早已灵魂皆散,不存人间,本身先前模糊存有的那一丝等候,当真是不知从何而起。
锁骨间的青萍珠模糊现出,在与青光相接时微微一闪,复又回到她体内。
没有想到,此处与龙脊中地点,竟是全然分歧。
摸索地打出一道灵气,没等苏长宁作出任何反应,那太极鱼图上便激射出一道灵光打在她身上,令她身形瞬时消逝在了原地。
既没法行功,她在观想以外,便常在这段龙脊中摸索,那日此处非黑非白的宝气,总令她心中似有所感,若能借机弄清,天然再好不过。
不料触手之下,骨骸竟自四散,落空了支撑的青袍飘落,覆在狼藉骨殖之上,扬起一片尘灰。
半晌后青光散去,苏长宁也看清了面前的统统。
既知此处是由池衡所斥地的空间,苏长宁倒也不担忧不得其门而出,只是最后深深看了这里一眼,随即纵身向回廊下曲水中跃去。
见状心下了然,池衡为师门功法寻觅传承,天然不会全不设防。本来这些灵物皆是符箓所化,如果进入之人动了贪念,在迈进青玉门时,那道青光感到到符箓的存在,便会将来人刷落。
较之与阴煞天然相伴而生的暮气,这此中的气象,更加诡异。
此处……应是池衡陨落之所。
青玉骨有万法不侵之称,若非本日机遇偶合,进入此处的是苏长宁,落入其他任何一人手中,都不免被炼为法器、傀儡。
本来青玉门处深不见底的混洞暗生,那些枯树残花、符箓黄纸尽皆被吸入此中,归化浑沌。
等再次从青玉门中回到廊上,苏长宁只觉空间内的灵气极速地消逝着,玉树倾倒、琼花调散;亭台楼阁尽皆融入雾气当中,逐步变得透明;而本来内里那些灵气环绕的宝贝、秘宝,则化为一张张符箓,跟着灵气的消逝,终究成为片片黄纸。
思及先前青玉门上池衡所留入门则得传承之言,她俯身抽出玉简贴上额头,公然传入识海中的,恰是太虚殿青玉楼的几门功法。
而静室以内,亦本是步步杀机,那琴那剑,一旦被人触发,便有元婴修者脱手之威势。可苏长宁身上青萍珠内恰有池衡残魄,天然这些便都不再将她视作侵入者击杀了。
每次都在快放工的时候被抓到干活……
将储物囊铺展开来,谨慎地拾起那一根根骨殖,拂去尘灰后,安设在内。
蒲团上盘膝而坐的身形入眼,苏长宁唇角弧度仿佛微勾,复而又垂落下去。
苏长宁心头微涩,正筹办分开时,却见蒲团下微微暴露玉简一角。
向双鱼图案探去,公然是灵气所出之处。
足下步罡踏斗,指尖法诀运转,一阵慑民气魄的旋风,自苏长宁足底囊括而起。
约莫保持了十数息的时候,旋风终究还是垂垂有力地停了下来。
这一日按例自观想中退出,苏长宁打出天极真武镜悬浮头顶,垂下千缕寒光护在身周,便沿着龙脊一起渐渐行去。不知多少年堆积而下的尘灰、肆意蔓长的苔藓,在扒开这些后□而出的,仅是暗淡的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