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没有将渡生尺偿还的意义,不过君宛烟自是不敢与他相争,垂手立在一旁,神采间一片寂然,连动机都不敢妄动。
君宛烟赶紧站直身材,抹去额上因为先前及身威压而忍不住汩出的细汗。
“嗯?为师观他与那魔修斗法,章法颇具,看来是得了鸿逢师兄真传。他毕竟年纪尚轻,灵根又不算上佳,能有如此修为,算是非常可贵了。你当真不再多作考虑一番?”素离亦非真故意替自家这个小弟子保媒,更多不过是想看她变脸罢了。
道魔之争(七)
金丹修士当中,君宛烟一枝独秀,连续击败荒神阁三位真人,此时名姓亦高悬于金榜之上,光辉粲然。
纤长玉白的指尖悄悄划过乌木尺因多时利用而变得光润的大要,更加衬得玄者更玄,白者更白。
半晌以后,一名执事弟子进入劈面的玄色高阁后又步出,将一块玉牌高举。只见一道威势非常的灵力自玉牌中射出,打入擂台禁制当中后,司元嘉与那魔修同时撤手,却都是脱力倒地。
紫霄荒神的道魔之争,是以修为同在一个大阶层的弟子相互两两斗法的情势停止的。
可回应她的,还是寂静。
“宛烟,这是……”
苏长宁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师尊。”苏长宁的确哭笑不得,畴前司元嘉的确有请她双修一语,不过那都是在君凝雪面前做戏罢了,哪知不知如何被鼓吹了出去。现在话到素离口中,倒像是她与司元嘉早已私定毕生,不过命途多舛,甫才肯定两情相悦便有宇文成周走火入魔、素离失落于九阴海中二事横亘其间,近百年火线得一见……充足俗世中人对付一套话本了。
不知为何,本来在渡生尺上轻抚的指却蓦地收紧,若非心念当中总存三分便宜,只怕这件可贵宝贝早已化作飞灰。
对,就算苏长宁本日亦得进阶金丹又如何,她日等她化神合道之时,自会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动一脱手指,便能叫她万劫不复!
“是,前辈。”君宛烟额上见汗,未曾留意到任同几次向她表示的眼色,在腰间储物囊中好一阵翻找,才将一柄乌木尺捧在手中:“前辈,但是此物?”
“苏、长、宁?”
玄衣人影蓦地起家,视野以内,唯有独立于斗法台上,唇角含笑,紫白衣袍顶风而舞的女子身形如此光鲜。
“是你?”
终究,任同忍耐不住,向君宛烟说道:“宛烟,这位是我们紫霄派的开派祖师,玄华天君。”
倒是静肃立在一旁的苏长宁,唇角勾起一道并不较着的弧度,恍若讽刺。
与此同时,玄色高阁当中,始终环抱其周的阴煞之气,竟是一阵颠簸!
字字都是先前素离说给苏长宁听的,令他一时之间,应也不是,不该也不是。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素离亦是发觉不对,当即传音鸿逢。
莫非真是多年独处于天玑宫中之故,就连人与人之间如此的对谈也会令他本觉得早便再无波澜的心镜摆荡?
玄华看起来倒是好得不能再好,也不知那魔脉当中留书,又是哪一桩。
苏长宁颇觉无趣,转开视野去,却见那边司元嘉与那修炼琉璃体的魔修相持不下,竟是到了两两比拼真元之力的时候。
此时,紫霄派与荒神阁第一场斗法已见分晓。
以三场为一段,统共比试九段。而两方出战之人,则临场再作决定。
她话音未落,手中便是一空,只见那乌木尺瞬时候便自她手心消逝,呈现在那人掌中。
再下去,便难结束了,难保不会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