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上严对此点头道:“马陵也算是魏国大市,不想竟然是这等状况,不是来了这一趟,我还不敢信赖。”
张仪左顾右盼半晌,问道:“一番畅谈竟就到了这个时候,就连你那位火伴何时走的,我都未曾留意。”
张仪顿首,稍后才道:“大梁。”
“张子看当今诸国,国中权势,各在何人手中?”郁旸涎问道。
“惠相以退为进之举不成谓不明智,而魏王实则更心仪公子卬之计谋,却就服从惠相所言,临时按兵不动。我妄自猜想,张子虽非公子卬同道,却也不在惠相所想的门路之上。倘若当真入朝,有惠相在前,张子之言一定会被魏王采取,还能够堕入惠相与公子卬之间的争端。”郁旸涎道。
张仪问得毫不踌躇,郁旸涎却打得有些游移,他与面前这布衣墨客相视多时,目光当中各有他意,却都看来开阔,最后他垂下眼,嘴角微扬道:“秦人敬爱。”
郁旸涎细细考虑过张仪之言,面色初露笑容,问道:“渐强之国崛起,与魏之大国比拟,又如何?”
张仪喝茶以后,再看郁旸涎与洛上严,问道:“两位小兄弟从外而来,到了马陵可有甚么筹算?”
“大争之世,哪有不流血伤命的?只要这天下一日分裂,争端便不会停止。”张仪感慨道,“只是不知我张仪,可有荣幸一睹裂土重整,天下大定。”
“小兄弟如许一说,我倒是有些兴趣,不知可否细细说来?”张仪问道。
“实不相瞒,五年之前我便已经到过秦国。彼时商君健在,孝公当政,秦国之势已非昔日积弱之象,但是变法未成,与山东诸国比拟,仍然势弱。但我从秦人身上感遭到了在他国从未感受过的对峙。商君虽非秦人,却有秦人之坚,变法艰巨,从未移志,秦国虽弱,秦人也从未放弃图强之心。特别孝公一心强秦,与商君君臣一心,我非秦人,也是非常感佩。”郁旸涎道。
张仪似是有所震惊,正色问道:“何解?”
张仪思考后才答道:“惠相所思深切,不过这此中还是见仁见智。”
郁、洛二人就此在堆栈中住下,稍后又在马陵城中四周游走,是谓探查本地景象。如他们刚进城时所见的那样,百姓对巫术的科学根深蒂固,城中也有很多巫师混迹,日日说着一些勾惹民气的谈吐。
张仪不由鼓掌,举杯与郁旸涎道:“请。”
“恕张仪直言,我看小兄弟举止言谈,并不是浅显游学士子,你对魏秦两国局势非常体味,更似是……”
“追求官职?”
郁旸涎此时已经起家要走,听张仪开口,他便留步问道:“张子何事?”
“小兄弟但说无妨。”
张仪大笑出声,倒是牵动了身上把柄,他蹙眉低吟一声,低笑道:“偏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张仪闻言只觉风趣,便同郁旸涎一起笑了出来。
张仪此问别有深意,郁旸涎游移以后,举头正坐,道:“诸都城有游历,入魏之前便是在秦国。”
“可有破解之法?”
张仪点头笑道:“便是我被‘请’去府衙之前说的那样。”
张仪停顿稍许,道:“只是有些意犹未尽,想问小兄弟可愿同进晚膳,再来闲话?”
郁旸涎向堆栈门外望去,见已是日薄西山,这才想起洛上严已经分开多时,不免有些歉意,遂与张仪道:“叨扰张子多时,临时告别。”
“我在大梁逗留过一段光阴。”郁旸涎回道。
张仪见郁旸涎尚且坦诚,这少年方才的眉眼当中确切情素深沉,他便料定郁旸涎所言绝非虚词,便对他又心仪很多,道:“小兄弟对秦国现任国君,可有观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