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凌晨已经非常酷寒了,特别是太阳将升未升,阳气将起未起之时,更显得寒气逼人,让人恨不得躲进被窝多躺一会才好。徐靖恩整了整身上的装束,紧了紧脚上的扎带,迈步走上城墙。固然南边承常日久,固然有些许盗贼,也不过是劫杀过往商旅,绝对不敢打击县城,是以扼守城门的兵丁大多盔甲不整,毫不警戒。
“可惜,可惜,再坚毅的城墙也得有精兵锐卒扼守,不然不过是冢中枯骨,灭亡也只是指掌之间。”徐靖恩看都不需求看,就晓得墙上是如何的气象:一群站得歪歪扭扭的兵丁,他们身材薄弱,甲胄不全,有的缺了头盔,有的没有盔甲,有的固然有一套皮甲,却没有兵器,这些人几近向来没有经历过战役,练习也不过是对付差事,平时逼迫良善、弹压地痞地痞还能派上用处,如果两军对阵,徐靖恩带五十精骑就能杀个十荡十决,以一敌百都一定是虚言。
“如果给我三千精卒,由我经心练习之,教诲之,调度之,定能建立戚南塘那般的不世功业,到时候也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看看,俺徐家就算不被魏国公一脉承认,也不是不能出将军!”
“甚么事?”徐靖恩稍稍来了点兴趣,或许他安静如一潭死水的糊口毕竟会有些波澜了。
如许想着,又和暗澹的实际停止了一番对比,他不但没有三千精卒,更没有练习教诲的机遇,本身不过是个看门的百户,这份愁闷也就更加深沉了。
“你们都下去守城吧,谁如勇敢偷懒磨滑,必定军法措置!”王忠说完这句本身也晓得不成能实现的话,挥散世人,凑到徐靖恩跟前:“大人,另有个首要的事要和您汇报。”
“哈哈,我徐靖恩功业未成却皱纹早生,鞑虏未除而豪杰先老,这是多么的可悲,又是多么的不公啊!”一天的守城以后,徐靖恩常常去小店沽半斤浊酒,酒入愁肠以后便常常大声感慨,不时还用筷子敲打着桌子,大声吟诵着:“国仇未报懦夫老,匣中宝剑夜有声。何当班师宴将士,半夜雪压飞狐城!呜呼,呜呼,何当班师宴将士,半夜雪压飞狐城!”
至于街头巷尾的各种儿歌、传言更是了不得,有的说魏忠贤乃是狗妖化身,是蚩尤余孽派出来的,要来废弛这大明花花江山,天上文曲星已经下凡降妖,说者还言之凿凿地讲此人姓柳名旭字伯阳,松江府人士,小小年纪就考上举人,现在带着江南忠心报国的士子们巡行江南,要将魏忠贤抽筋扒皮,完整破了蚩尤余孽的神通。
“哦,我晓得了。”徐靖恩狠狠握了握拳头,没有再说甚么。这军中弊端他早已深知,太祖当年建立军屯军户,说是养兵百万,却不费百姓一粒米,却不知这先人却把兵丁当作将领私产,拿来种田构筑都是常事,唯独不会开弓射箭,不会放铳对阵!
徐靖恩带着多少感慨地回想着大明初立国时的无敌兵威,又对比了一上面前这些称他们是军队的确欺侮军队的杂兵,心中的愤激愈发深重了。
又有人说这柳旭柳公子才具过人,前几日在青浦酒楼作了一首《木兰词》,哀感顽艳,情思深重,乃是当年柳永柳三变转世,宿世未能获得北宋官家重用,抱憾而终,这辈子必然是要匡时救世,完成宿世遗言的。
只是江南市民太多,常日里又没个消遣,这下好不轻易有了话题,连故事情节都知心肠给大伙编好了,又如何能够不让市民们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