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悄悄吟唱出这首古体诗,坐在老婆身边的透雕玫瑰绣墩上,心中大喊不妙。
龙泉壁上鸣,玉钗雪中埋。
陈氏盈盈下拜,语气里满是叹服与歌颂:“妾身与相公结婚五载,竟不知相公气吞四海,是妾身之罪也!”停了停,她又感慨道:“昔日楚庄王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妾身之前觉得不凡之人必不时有不凡之处,如何能够三年不鸣而不被人知,现在看来传说竟然是真!”
“少奶奶请少爷进。”这是一个丫环的声音,正主在吹奏结束后还没有收回任何声响。
“期间?”陈夫人语气有些迷惑:“《宋书・礼志一》倒是有记录‘况三国鼎立,历晋至宋,期间移改,各随事立。’只是不晓得相公这‘期间’一词作何解?”
垮台!柳旭心中大呼,他固然多少算个初级知识分子,堂堂美国大学汗青学博士,但是术业有专攻,他可向来没有研讨过八股文该如何写。更严峻的是,他不搞思惟史,四书五经也是看看就完,要查就查电子版,大学中庸还能背背,《论语》《孟子》但是只会看不会背,如何能与皓首穷经寒窗苦读的明朝读书人考场争霸?
“哈哈哈!”柳旭长笑三声:“娘子一向以易安、道韫之才自夸,没想到明天竟然说出如许话来!”
柳旭暗道公然是女中豪杰,连《礼志》这类没几小我看的书都能张口就来。不过这涓滴不能摆荡他忽悠本身老婆的决计。
柳旭之前读明史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干支纪日法,算来算去总算不对,最后多数得死皮赖脸地求讲授姐学妹,但是他好歹晓得崇祯天子刚继位没几天。
柳旭挥手让丫环在门口守着,一边感慨着,一边渐渐说话:“我且问娘子,现在是甚么年代?”
一阵歌声响起,这歌声颇类《楚辞》,有着香草美人之怨,应当是楚地民歌;有一种惨痛而壮烈的吟唱声渐渐充满着全部空间,与之唱和的是美人幽怨而苦楚的声响,这是霸王与虞姬,再以后就是追击声,喊杀声,霸王斩首声,汉军辟易声,明显是琵琶弹奏出的乐曲,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生生将人拉回那两千载之前的乌江之战。俄而,众声俱逝,唯有项王自刎声,一声脆响,惊起群蝇,最后以汉军争尸声告结。
“我不是问你明天是那一天,我是问你,这是个甚么期间?”柳旭语气沉稳而有力,娓娓道来中又带着几丝令人沉思的意味,这是他忽悠人的绝活。
江南人才鼎盛竟至如此乎?戋戋一缙绅妇人竟有此惊世绝艺?
赵明诚和王凝之两位哥们都没啥本领,在汗青上还不如他们老婆驰名,后两句化用陆游诗句模糊抒发郁郁之志,文虽不工,志气却高,这那里是一介女子应当有的诗句?
固然口口声声说是“高见”,但是陈夫人语气内里却没有一丝疑问的意义,明显之前这家伙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孩子,连本身老婆都看不起本身。
明朝考举人后有两件必做之事:改个号,娶个小。这柳旭二十二岁了还没儿子,考上举人后竟然没纳宠,想来是老婆太短长的原因。
她头戴鬏髻,上面有银丝体例的网,正面另有宝石装潢,显得华贵至极,除此以外,她头上还挑心插了一个金镶玉观音发钗,身穿烟里火回纹锦袄,脚上是金红凤头高底鞋,固然不晓得这些衣服代价如何,但是估计也是后代“私家订制”一类,一件就能换中产之家一年衣食。
“不,我的期间不是你所说的期间。”柳旭又一次否定了夫人的话,他顿了顿,开口说道:“你的眼睛能看到多大得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