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秾闷在至公主府出不得去,幸亏至公主是个极喜热烈的人,摘花、制香膏、调香、研讨吃食、设想金饰模样就没有她不会的,每日带着意秾倒也玩儿的不亦乐乎。
金尚宫话说的委宛,意义倒是明白,就是要瞧瞧这位大梁公主是真病还是假病了。
主仆四人说了大半晌的话,祝嬷嬷临辞职时欲言又止了几番,意秾笑道:“嬷嬷有甚么话就直说罢,嬷嬷最是有分寸的,说的天然都是当说的,我听着。”
她“就是”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就是迩来有些爱混闹,女人在这儿住着,就当见惯不怪了吧。”
贺神医无惧道:“女子当以温良贤淑为要,公主养面首是违背了贤人遗训,岂是女子所为?公主自当与皇后娘娘普通,做天下女子榜样才是。”
意秾才反应过来祝嬷嬷表示的是甚么,也不由得红了脸。
祝嬷嬷想到萧昭妃,便不自发的叹了口气,自萧昭妃幼年时起,她就是一向护在萧昭妃身边的,若不是有她在,萧昭妃只怕在当年保宁帝夺宫之时就死于乱兵之手了。她搏命将萧昭妃护下来,又亲眼看着保宁帝倾慕于萧昭妃,再强纳为后妃,萧昭妃一向恨保宁帝,若不是以后她查出有了身孕,也不能强撑着活到现在。
至公主特地绕了个圈子,想了一起对策,到朝云殿时见金黄两位尚宫与几位太医正等在内里,世人先给至公主行了礼,金尚宫先上前一步,脸上堆起团团的笑,道:“给至公主存候,皇后娘娘一向顾虑公主,也不知公主比来是否吃好好睡得香,前儿还特地跟圣上念叨了一回,说让公主进宫陪娘娘住两日呢。”
王皇后忍了这几日才命人来,也算是好耐烦了,她是感觉这一口气咽不下,大梁来的和亲公主,要嫁给本身儿子的,竟然被人截了和,要能咽下这口气,她也就不是当朝皇后了!
金尚宫赶紧打岔,正欲开口,至公主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对贺神医道:“你说。”
这位王皇后意秾倒是少听人提及,只晓得她娘家根底浅,是保宁帝微末之时的嫡妻,原只是个庶女,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跟萧昭妃比拟,已然是老妇之态了。但是她经历的事情多,又因是个庶女,以是自小便善运营,倒也是个能拿得起主张的,只是没有大局观,也拖了几次太子的后腿,为人又锋利,并不奉迎。
现在呈现了一个将会粉碎她打算的人,她天然不能容忍。
天然是不当讲!
到了第三天头上,至公主正拉着意秾烤家雀,炉子才架起来,红颜便仓促过来回道:“公主,皇后娘娘身边的金黄两位尚宫来了,要见一见公主,还带了几位太医来,传闻连专治时疫的贺神医也都带了来,要给重章长公主瞧病呢。”
金黄两位尚宫额上的汗立时就冒了出来,正想强笑着上前打圆场,至公主已经回身往内殿去了,只传来一声哭鸣:“我要进宫去见母后,让母后给我做主,呜呜!”
至公主笑道:“我也早就驰念母后了,早就想进宫去陪母后的,就是母后比来一向用心念佛,恐怕打搅了,佛祖见怪,这才没敢去的。只想着等过段光阴,我再进宫去陪母后。”
金尚宫抿嘴一笑,“至公主的孝心就连圣上也是常夸奖的,皇后娘娘也说公主凡是有一点子好吃的好玩儿的都先可着娘娘来呢!”她脸上笑容稳定,又道:“皇后娘娘一向非常挂记重章长公主,也不晓得现在病好得如何了,特地命奴婢带着几位太医来瞧瞧,另有贺神医,不管甚么时疫,凡经了贺神医的手,都保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