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一听是文家人就是一阵额角抽搐,她最烦的就是文家人,现在又堵了她的路,正在没好气儿,这时又见红颜急仓促过来,翻开车帘子向内道:“公主,奴婢方才瞧见了那几位被打的墨客,程公子也在!”
容锦脸上就是一红,幸亏是夜晚,也能讳饰一二,她命红颜拿帕子给程皎擦额角上的血迹,道:“流了这么多的血,如何也要去看看大夫才是。”
文九也是个能屈能伸的,笑嘻嘻的上前来给容锦请了安,套近乎道:“表姐如何到这儿来了?我前儿还听姑母说想表姐了呢?表姐甚么时候进宫去瞧姑母,也替我带个好。”
意秾与容锦回到公主府时已靠近亥时了,容锦提了一壶百花酿便来找意秾了。
在庄子上天然不似深宅后院那般束缚,待她长到了四岁时,便常跑出去玩儿,她当时便熟谙了程皎。程皎家中虽不济,但他父亲是考中过秀才的,家中也略有薄田,糊口也过得去,他长得好,人又聪明,容锦一向记得,当时立在高墙外昂首看着她的程皎。
容锦本日内心还是欢畅的,可又有些心伤,她喜好程皎,在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女人时就喜好了。她生母卑贱,原是王皇后身边的大丫头,因保宁帝醉酒二人才有过那么一回,没成想竟一朝有孕。当时保宁帝还未得登大位,她生母担忧主母王氏不能容她,便用心犯了错,被王氏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朝云台那几个伴计一考虑,只怕这位来头更大,哪敢多嘴,只悄悄的归去禀了文九晓得。
程皎眼里敏捷的闪过一丝鄙夷,不过他粉饰得极快,道:“那日小生因事担搁了,还请女人替小生对公主致声歉意。”
但是她也不是完整不明白,程皎眼底的那份疏离她还是看清了的。
世人虽不识得至公主,但也都是在朱紫身边服侍的,岂会没眼色,一看容锦身上这打扮气度就晓得不是平凡人,只怕是惹不起的。阿谁骂人的小厮心底也是一慌,不过随后他就挺了挺胸膛,他是有自家九爷护着的,在这邺城除了皇家的人,还没怕过谁呢!
程皎正同别的几个墨客一起,此时便上前来给容锦拜了一礼,道:“多谢公主相救。”
意秾见状也叹了口气,即便高贵如公主,在豪情上也是不能由己。
程皎与别的几个墨客要分开时,红颜便将程皎请到一边,道:“程公子,奴婢有话要说。”
文九又再三认了错,命人将阿谁小厮抬出来就算完了。
这但是位活阎王,他酒气刹时就醒了大半,再稍一转脑袋就瞧见容锦了。
见她走了,别的那几个墨客才过来,此中一个不乏酸涩的道:“程兄好艳.福!如何没听程兄提起过,现在攀上了至公主,这但是别人求不来的福分。”那位至公主可真是个美人儿。
程皎声无波澜道:“多谢公主体贴。”
意秾最后命人将醉倒的容锦送了归去,又看着内里的玉轮发了会儿呆,才由彤鱼和丹鹭服侍着沐了浴。她换了身鹅黄色素地软烟罗裙,脚上笈着软鞋,出来时便瞥见高几上摆着那盏清鸾先生所雕的宝灯。
红颜将至公主交代的话问完了,便道了辞回到了马车上,公主府的几辆马车这才解缆。
朝云台便是一处极负盛名的酒庄,朝云台中亭台楼榭无一不有,四周装点梅兰竹菊,极其清雅,乃至偶尔还会碰到两只漫步的梅花鹿,那鹿都是颠末报酬驯养的,并不怕人。很多文人清客都会到这里来喝酒听曲。朝云台风雅并不蓄.妓,倒是有清倌歌舞之女相伴摆布,且都是颇通文墨的,虽说只是唱曲并不近身服侍,但实际上如果有客人要求,她们也不会反对的,但来到这里总比说是去妓.院好听多了。以是这朝云台向来不缺客人,千秋节如许的日子更是比平常还要多上两三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