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尚宫可不敢随便言说长公主的苦衷,便低眉扎眼,也不吭声。过了半晌,太后问:“本日圣上去曲水池做甚么?”
这话把黄尚宫吓了一跳,宫里的妃嫔可很多了,比先帝爷几近多了一倍,这是又要扩大?
这下把宣和帝吓坏了,茂章长公主如有个好歹,太后岂能饶他。他在宝慈宫内里踱着步,也不敢直接就出来,命人把太后身边的黄尚宫叫出来,让她出来委宛的通传。
沈意秐面上笑容更盛,道:“那就重新开端吧,此次先由姝mm出上句。”
意秾笑道:“三姐姐的发起再好不过了。”
黄尚宫磕磕巴巴的道:“太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敢!”
坐在一旁的吴玉映撑不住笑道:“偏你这猴儿精,我方才就瞧你吃那熏天饼吃得不住嘴,这会子还想着留肚子呢!等散了宴你是不是还要装些归去?”
“是……是,是发明沈二夫人有一枚宫中内制的金锁片,上面,上面还刻有一个清字。”黄尚宫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求太后娘娘饶命,奴婢妄提了太后尊讳,求太后娘娘饶命!”
黄尚宫也是屏息静气的,她固然在太前面前有脸面,但那也得是太后表情好的时候,宝慈宫里的太后可比内里站着的那位真龙有手腕多了。自从茂章长公主被人从曲水池抬返来,太后就一向黑着脸,连太医为茂章长公主掌过脉,说只是受了凉,将养将养就无碍了,也没能让她暴露丝笑影儿来。
意秾听闻内心倒是一惊,上辈子茂章长公主因为此事被关了起来,她就模糊感觉这件事恐怕是有碍茂章长公主名誉的。
没想到竟不是。
沈意秐转头看向意秾,春日里的光融融皎皎,她坐在那边,美得就像一泓清泉,她只在发髻上缀了颗明珠,收回淡淡的光晕,更映得她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周身似有烟霞轻笼。
意秾淡淡笑道:“三姐姐想多了,我并没有曲解三姐姐。”
比及快散了宴席时,有的小娘子已经想要三三两两去逛园子了,却被几位嬷嬷拦了下来,世人都面面相觑,还是沈意秐先得了动静,说是茂章长公主出事了。
吴善芳是武烈侯世子的嫡女,与吴玉映是同一个家属的分歧支系,她的那句“实心眼儿”让沈意秐有种被人揭了心机的羞恼之感。
黄尚宫忙道:“奴婢也正要跟太后娘娘回禀此事,印信是今儿一早到的京中,回报说沈二夫人是杭州人,她的生父名叫凌保,初到杭州时手里有些银钱,便做了小本买卖,厥后娶了杭州大户冯家的三女。因那冯三娘自小体弱,药罐子普通的养大,大夫都说是个极难生养的,生生拖到了二十六还未嫁出去。凌保到杭州时惹了官司,刚巧冯家帮了他一把,因而他也当报恩,便娶了冯三娘。冯三娘嫁给凌保以后,竟怀了身孕,因冯三娘身子不好,只到了七月便早产下一个女婴便放手去了,这个女婴便是沈二夫人。厥后凌保身后,便将独女拜托给了冯家,冯三娘的大哥在京中为官,沈二夫人这才一起展转在舅家借居。”
意秾回到披芳院后,就跟凌氏说了本日茂章长公主之事。
太后沉默半晌,忽地笑道:“只怕他不是去看景色,是去看人了。”
太后道:“她是被我惯坏了,她想甚么我岂会不知,只是成国公嫡长孙是要承爵的,何况季恒幼年有为,岂肯尚公主自绝出息?”太后又叹了口气,都说皇家女儿高贵,可还不是让人望而却步么?又有几位公主能像云阳长公主那样没脸没皮的硬迫着人家娶她呢。
太后此时不敢刺激她,只叮咛人好生看着,到了外殿才华得掀了桌子,一殿的宫人吓得噤若寒蝉,黄尚宫只得硬着头皮奉上茶盏,安慰道:“太后娘娘何必生这么大气,长公主自幼被您当作男儿普通养大,主张天然也是极大的,此时长公主心境不佳,我们今后再好生劝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