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一亡,四周豪雄揭竿而起。李家能从中脱颖而出,打下了大半江山,可见永嘉帝的短长。更令人称道的,是永嘉帝的礼贤下士和对亲信重臣的正视信赖。
永嘉帝听得心胸大慰,内心的愁闷一扫而空。
宫中产生的事,瞒不过故意人。二皇子回宫后言语不慎,触怒了永嘉帝。以是,本日才有了几位皇子齐齐呈现在金銮殿里的景象。
立在文官之首的,恰是首辅乔阁老。
这等话,永嘉帝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
我那两个混账儿子,都相中你家闺女了。
户部高贵书和吏部余尚书,凑到一处低声私语。
此中,文官有首辅次辅和几位尚书,武将里有荥阳王广平侯濮阳侯等人。天子赐膳,是莫大的面子。
他是赵太后远亲的侄儿,和永嘉帝是表兄弟。前朝还没亡的时候,李家是一方豪雄。赵家一样有兵有将,两家联婚攀亲,表兄弟两个平起平坐。提及来,李垣这个表哥,还得让着他几分。
当然,非论世人如何猜,也毫不成能猜到真正的其中启事。
你说可气不成气?
确切有难度。
看了十几年的话本子,总算能派上用处了。
此时俄然虎目泛红,声音里模糊有一丝哽咽。实在令人震惊!
前来传旨的刘公公笑道:“皇上有口谕,请荥阳王前去文华殿觐见。”
陆临拱手应是,在广平侯濮阳侯不太镇静的眼神中迈步。
濮阳侯心中也没那么痛快。
“你这么说,我实在心中有愧。”濮阳侯立即接了话茬:“要说在别人面前,我便自夸几句也不算甚么。在你面前,我何德何能!忸捏忸捏!”
……
最后一条,足可见广平侯的谨慎眼。
广平侯和濮阳侯越说越投机,越说越亲热。心底不约而同地啐了对方一口。
永嘉帝态度亲热随便,半点架子都没有。
到厥后,李家举旗自主,建了新朝。李垣做了天子,他这个表弟成了濮阳侯,君臣有别。赵家,也成了李家附庸。
众臣一同拱手谢了天恩。
陆临当年领兵投奔,委实是名将得遇明主。
这一边,乔阁老也在思忖着天子俄然宣召荥阳王的企图。
他看荥阳王能扎眼才是怪事!
永嘉帝亲身走下龙椅,笑着伸手扶起陆临:“这里又没外人,不必行此虚礼。来,过来坐下,朕和你话话家常。”
陆临目光掠过三皇子李昊的俊脸,脑海中响起了女儿说过的那番话……既不能触怒天子,又要拒了这门婚事。
永嘉帝一惊,脱口而出道:“有甚么话但说无妨!”
广平侯瞥了满脸写满了“调拨”二字的濮阳侯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应道:“论亲疏,我可及不上你濮阳侯!要说不平,也该是我为濮阳侯不平哪!”
永嘉帝定放心神,正待持续说下去,陆临忽地长叹一声:“皇上提及后代之事,实在是戳了臣的心肺。末将有些话,不吐不快。”
……
工部金尚书和乔阁老很有私交,凑到乔阁老身边低语了几句。乔阁老不动声色,略一点头。
乔阁老年过五旬,留了一把文官们最喜的美髯,一身儒雅气度。
“皇上伶仃召见荥阳王,不知是为了何事。”濮阳侯心眼活络,故作不经意地来了一句。
女儿是皇后,外孙是嫡出的皇子。乔家是二皇子最忠厚的支撑者。
陆临迈步进了文华殿,抱拳施礼:“末将陆临,见过皇上。”
广平侯仗着军功赫赫,一向压了赵家一头。荥阳王一来,赵家又得退后。大魏开朝勋贵,赵家只能排第三。
只是,这等事不能拖下去,免得平常梦多兄弟阋墙,不如快刀斩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