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着赵太后满面愠怒,服侍赵太后数年的范嬷嬷低声进言:“太后娘娘想汲引四皇子殿下,多赏些东西便是。何需通过皇后娘娘。”
“皇上夙来孝敬太后娘娘,便是晓得了,也不会拿太后娘娘如何样。爹进宫见了皇上,又能如何?”
荥阳王陆临,很快得知此事,神采顿时沉了一沉。
大抵是“以身抵债”的原因,她对李景母子还没到视如家人的境地,天然也没那么激烈的感同身受。就像隔岸观火,很有点不疼不痒的意义。
秦妃半点不见愤怒,反倒柔声安抚赵太后:“姨母消消气。皇后娘娘这么说,也有事理。阿显是庶出的皇子,如何敢期望和嫡皇子一样。”
四皇子是长脸了,乔皇后和二皇子母子的脸得往哪儿放?
赵太后又哼了一声,目中喜色未退。
秦妃来寿宁宫来得非常勤奋,经常伴在赵太后身边。在赵太后内心,秦妃比乔皇后知心孝敬十倍百倍。
现在她和李景还没结婚哪!哪能这么吃紧地插手宫中之事?
宿世,赵太后就是这么干的。这点小事,委实不值当活力。
这也是不免的。
秦妃抿唇一笑,改口喊了一声“姨母”。
赵太后对乔皇后冷冷酷淡,对着秦妃就是另一副模样了。她握住秦妃的手,笑着嗔道:“这儿又没旁人,叫甚么太后娘娘。”
陆临浓眉一挑:“我现在就进宫去见皇上。我倒要看看,皇上晓得此事是甚么反应,要如何给陆家一个交代。”
……
秦妃的心,也一日日活络起来。
好吧!
不过,这等不顾二皇子面子也不顾陆家颜面的行动,实在令民气中愤怒。
三位皇子的婚事,早已成了都城盛事。送聘这等热烈,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光从送聘的步队来看,很较着去荥阳王府的人最多,抬的聘礼当然也最多。
十今后。
送去广平侯府和濮阳侯府的聘礼明显要少一些。
亲娘早逝,赵太后和赵氏姐妹两个相依为命一同长大,豪情极好。
几句话一劝,陆临总算沉着了下来:“你说得对。诘问是千万不可的。嗯,那改成进宫谢恩好了。”
陆临又拍了一下桌子,桌子又是猛地晃了晃:“如何没干系。她给皇后娘娘没脸,就是在让二皇子尴尬,也就是给你尴尬,给陆家尴尬!”
传闻,这是宫里的太后娘娘特地令人送去濮阳侯赵家的,这是明晃晃地为四皇子撑腰长脸哪!
陆明玉倒是半点不恼。
赵太后不时照拂,待秦氏及笄,便让儿子李垣娶了秦氏为贵妾。
谁也没推测,宫中很快又派了一队送聘的,热热烈闹地去了濮阳侯府。后送去的聘礼不算太多,不过,和之前送去的相加,竟是比送去荥阳王府的聘礼还要多。
陆临霍然站起家来,就要往外走。
“以老奴看,太后娘娘就是过分仁厚了。纵得皇后娘娘这般脾气。太后娘娘就该不时敲打几句,让皇后娘娘晓得为人媳妇的本分。”
倒是心疼女儿的陆临,已将半子李景归入家人的行列。陆临最是护短,碰到这等事,分外愤怒。
也怪不得赵太后偏疼秦妃。秦妃的生母赵氏,是赵太后一母同胞的mm。论血缘,秦妃比濮阳侯还要近一层。
嫡出庶出,总有高低之别。
陆明玉一惊:“爹,你这是要去哪儿?”
明着安抚,实则悄悄拱火。
赵太后对范嬷嬷非常信赖,暗里里说话也没甚么顾虑,轻哼一声说道:“皇后这般行事,摆了然是用心挤兑哀家。你还没看出来吗?她内心对哀家存着怨气哪!”
顿了顿,又轻叹一声:“提及来,是我扳连了儿子。嫁给表哥为妾,能日日伴在姨母身边,我心甘甘心。只不幸阿显,生来就是庶子,低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