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天子脚下,伤亡如此严峻,我朝三品大员有半数以上被砸伤,无数都城官吏在出行途中被砸到。当朝郭太师已然昏倒不醒,这定是天灾啊!”
本日来当值的监生堪堪只来了一半,另有一半或告了假,或被冰雹砸晕了,偌大的钦天监里空空荡荡的。
谢纠一敲醒木:“你去坐着,祖父为你说段书。”
为甚么一再夸大天灾?谢殊不解。
“何大人,这……”谢殊昂首行了一礼,刚要说话,便见何承平伸手制止了他,指了指天,“天灾,这是天灾,但也是天灾。”
“话说昭和元年十月甘三,……钦天监榜文大雨……明示出行带雨具……赶上了百年一见的冰雹……砸伤行人房屋无数……陛下大怒……下罪己书……群臣劝戒……不是天灾……是天灾……钦天监瞻望倒霉……该当问罪……”
谢殊神采有些难堪,却还是红着脸应了一声是。
走到怡园,看到侍女手中的纱布时,谢殊一下愣住了,赶紧走入园中。
那么好?谢殊反而疑问更重了,但面上还是没有作出太大的窜改,道了声谢退了出去。
身边的几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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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声响起,谢殊吓了一跳,却很快反应了过来,是冰雹。
谢纠却一敲醒木拍案:“不成言明啊!”
“陛下把镇运石放到放到御书房了。”谢纠坐在平话椅上看着谢殊,“是前大天师张昌明替他相看的镇运石。”
怡园的安插简朴而厚重,一排排的椅子,最火线一桌一椅,桌上一块醒木,一柄折扇。
这就有些讽刺了,钦天监跟阴阳司本就是占卜阴阳休咎的处所,他们流年倒霉?耐人寻味啊!
谢殊眼皮一跳,看了看四周,肯定无人后才舒了口气:“不是陛下亲身下旨正法的张大天师么?”既然是亲部下旨正法的张大天师,论理,陛下当架空有关张大天师的统统才是,怎会……
祖父爱听平话,这怡园也是以特地斥地出这么一块处所来,偶尔兴趣来了,也会亲身上场来上一段,但那只是偶尔的状况罢了。今次是要为他伶仃说段书么?
谢殊当下会心,不再提及此事。
当朝一品公太尉谢纠最爱听平话了,全部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谢殊坐在椅子上,这才恍然大悟:陛下是千万不能当政倒霉的,以是必然是天灾,哪来的天灾呢?钦天监的瞻望便是。此次天灾就在天子脚下,长安城内,已有十几人丧命了,陛下必然要推出人来堵天下悠悠之口的。
谢纠不觉得意:“放心,我谢家的地盘,还用左顾右盼?我会稽谢氏可不是鼠辈。”
“甚么缺点?”谢殊脑中明光一闪而过,“太后……”
只是可惜,即使马车被砸出了两个坑,谢殊还是毫发无损的到了长安府衙,进门就看到何承平蹙着眉头在来回走动。
“当然当然,看赃官贪吏被斩首,这是公理之事啊!”有人喝彩起来。
“瞻望错了呗!还上奏?”有人撇了撇嘴,“大雨充分,这下的是雨么?是冰雹啊!都死了那么多人了,传闻陛下非常大怒。”
“还好肖监正也在,不然以吕监正那种小人指不定把这屎盆子扣在卫监正头上呢!”林甫感慨,“以是善有恶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吕监正作歹多端,如此小人,如此也是报应不爽了。”
“这是天灾啊!”何承平叹道。
来当值的老监生们面面相觑:看杀人还那么欢畅,这群新监生当真是可骇。不过吕监正此次怕是要完了吧!真快啊,这个卫监正才来三天吧!公然不惹她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