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行陉到洛阳,一起并不如何安稳。陉道本就崎岖,加上换了牛车,更是煎熬。但是此次,梁峰却没体味到多少颠簸,只因一起上,他堕入昏睡的时候,要远远超越常日。就算有姜达跟着,也束手无策。
“司空有请,自当赴约。”梁峰笑笑,扔下了请柬。
梁峰乃是上党太守,不在朝臣之列。要想面圣,只得听宣。下次常朝还在三日以后,这段时候,他只能乖乖待在官邸当中。
现在梁峰方才到洛阳,就有这等大人物宴请,想也晓得应是司马越的意义。
王衍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笑着向梁峰先容起了身边诸人。在坐几位也鼎鼎驰名,谢鲲、庾敳、胡毋辅之,无不是同王衍臭趣相投的老友。非论是谈玄还是纵诞,都是各种熟行。
“哦?”没想到他敢劈面推拒,王衍挑了挑眉,“子熙患得何病?”
不过如许的装束示人,是梁峰千万不能忍的。所谓“心衣”实在就是肚兜,一群留着胡子的大老爷们,衣衫大敞,穿戴肚兜,暴露白花花的肚腩或是干瘪发皱的胸腹,的确不忍细看。在家乘凉也就罢了,大庭广众之下穿成如许,还真需求必然的勇气。
梁峰一行,住进了官邸当中。固然是觐见,但是朝会并不是每天都有的。自汉景帝以来,循例乃是五日一朝,称为“常朝”。也就是每过五日,天子会合中召见一次臣属。并且如许级别的当局集会,也不是谁都能插手的。故而有资格插手常朝的京官,才会被唤做朝臣。
梁峰也不推拒,鄙人手客席落座。
见崔稷无话可说,梁峰摇了点头:“还是见机行事吧。”
为首那人,年约五旬,面貌不见朽迈,反到清俊高雅,有了些脱尘的仙气。他的穿着也非常打眼,衣袍大敞,外露心衣,头上无冠,足踏木屐,的确不像是待客,而像是酒醉正酣。身边七八个陪客,也都大多同他一样,衣衫不整,箕踞仰卧,一副放诞不羁的模样。
“行散不当,故有恶疾。”梁峰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