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只是一顿,便道:“郡中确有巧工,改进了军中轰隆炮。无需人力,只要拉动机括就能抛弹。只是造价比本来贵了两倍不足,抛投的石弹分量也有限。之前退敌,满是趁敌不备。下官已命人绘出图纸,献于朝廷。”
因为不是正旦或冬至如许的大朝,作为宫廷正门的闾阖门并未敞开,统统朝臣都要绕过正门,从掖门入内。在宫门前,竹帘被挑了起来,梁峰在亲卫的搀扶下,步下牛车。
此话一出,司马越就忍不住开口道:“陛下,军国事,还当慎言。”
这话一出口,司马越的神采就变了。之前镇守并州的,但是他的亲弟弟司马腾,这么说岂不是在暗指司马腾无能?
他说的是朝廷,而非天子。这话让司马越心中稍稍镇静了些,微微一笑:“梁太守故意了。”
走出了朝堂大门。内里的天光已经放亮,梁峰徐行走在这宏伟的宫廷当中,心却一点点的变冷。并州另有但愿吗?司马越又会如何安排?独一的机遇,反倒变成了最大的停滞。他又能怪谁呢?怪那御座之上的傀儡吗?
梁峰却再次施礼:“败乃敌强,胜则是因离石大荒。陛下过誉。”
梁峰淡淡道:“陛下赐我加爵增邑。”
不过梁峰并未如此。广博衣袍跟着疾行簌簌扭捏,只得一握的纤腰摇摆如竹,仿佛踏风孤鹤,他来到了御阶之下,俯身而拜。
在缓缓进步的车驾旁,崔稷策马相随。这些天,他也没有偷闲,非常拜访了一些熟悉之人。以崔稷具有的人际干系,当然不敷格攀附公卿朝臣,但是哪个官员家中没有幕僚客卿?这些掩在参天大树以后的豪门后辈,才是他的目标地点。
沉默了半晌,小天子点了点头:“准卿所奏。”
闷热的晨风吹在身上,让崔稷背后冒出一层细汗。就连这冗长的门路,也显得艰巨起来。
御座之上,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梁峰恭敬称谢以后,方才站立起家。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楚面前的气象。
一番刺探以后,崔稷获得了与之前推断不异的结论。朝中想要指派新任并州刺史,但是人选一时定不下来,就让小天子插了句嘴。也恰是以,梁峰才得以入京。
这但是极可贵的机遇!如果晋升刺史,府君立即能执掌一州之地。就算是跟匈奴争抢,也不会落鄙人风。而地盘扩大以后,上党的新政也能向其他郡县推行,人丁、兵力乃至财产都会进一步增加。更首要的是,刺史已经不是纯真的守臣了,如果再加将军衔,就是实实在在的封疆大吏,碰上王浚,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了。
“府君!”崔稷见梁峰面上神采,不由心中一寒。
只是看这面貌,恐怕就会令天子赞成吧?
梁峰站定了脚步。那小黄门赶紧笑道:“梁太守,太尉叮咛,明日邀你赴宴。”
如果一不谨慎,出了岔子,又要如何是好?
再次下拜,跪在冰冷的御阶之下,梁峰伸谢了天子犒赏,退回了班列。
而想要擢升如许的高位,最要紧的一点,就是获恰当朝太尉的支撑。没错,是司马越的支撑,而非天子的。实际上说,统统官职都该是天子亲封,但是今时不比昔日。朝中大小事件都掌控在司马越手中。如果超出他,投奔天子,莫说是刺史,怕是连现在的太守职位都保不住的。
“臣上党太守梁丰叩见陛下!”
这并不是他招梁峰入觐的本意。但是司马覃现年毕竟只是十三岁,定力不敷。方才冒然开口,说的太多,引来了叔父的警戒。这一句话,实在并非请赏,而是在重新确认他是否听话。罢了小天子的聪慧,又如何冒着生命伤害,来为本身争夺一个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