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他不时存眷着西面战事。几日前得知刘曜一举攻陷长安,他立即增派两万兵马,想要完整占有长安。谁料援兵还未到,刘曜就弃城而去。肚里的邪火还没收回来,又传来了攻占冯翊郡的动静。
“使君你这模样,才是病劳过分!”葛洪也没跟他客气,恨不得直接就抓住腕子号上一号。
这下积累的肝火立即消弭洁净,刘渊哪能不抚掌大笑。看来丢了长安,也不能怪在刘曜身上,反倒是此子果断,让汉国再胜一筹。
毕竟是战时,不宜大肆鼓吹,梁峰走得可谓无声无息,就连城中百姓,也多有不知。这当然是为了安然考量,如果弄个夹道相送,说不定出了上党就要遭伏。
更何况,河东另有盐池!现在晋国兵马齐聚荆州,正跟伪帝打得不成开交。翼州大乱,青州、扬州也有反贼,雍州刚被搅成一锅烂粥,又被刘曜占去了冯翊。那里不是兵力匮乏?而河东同弘农、洛阳还隔着条黄河,就算晋军想回兵来援,也是有力。能够说现在,才是出兵的最好机会!而占了河东,就是占了大大一座钱库粮仓,那些燃眉之急,顿时烟消云散。
听梁峰如此说,葛洪终究点了点头:“只要使君不弃,洪定经心极力!”
但是一起行来,梁峰的表情却不好受。潞城是上党要地,也是运营最好的一块处所。越是阔别,环境就越差。到达涅县时,成片的农田已经少了大半,邬堡也麋集起来。而超出涅县,真正进入太原国地界,他面前的天下,全然变了个模样。
如果果然如此,那病秧子胆量可就太大了!
葛洪不是寒暄型人才,相反,在人际干系上始终有些木讷机器,不知是不是幼年丧父带来的影响。措置详细事件,完整能够胜任,但是其他仍需求磨砺。
有了葛洪,就能再多一助力。梁峰松了口气:“如此一来,我就能放心前去晋阳了。不过当务之急,是筹办一辆华盖立车。”
当年本身命人僻出的商道,早就断绝。上党没人敢犯,但是太原国这个打了足有两年仗的处所,早就沦入了无|政|府状况。怕是卖妻鬻子,也屡见不鲜。
梁峰见状一笑,挽住了对方的衣袖:“季恩也跟着来了,不忙,你们有的是时候会诊。先与我讲讲阳邑城中景象。”
葛洪那晒的黑乎乎的面孔上,出现一丝殷红:“当初洪在军中,只觉军旅殊险。未曾想主政一方,才知其险不亚于阵仗。但是半年以来,阳邑已收留三千丁口,这活下来的,毕竟是大晋子民。”
“半载未见,稚川也受累了。”葛洪不但瘦了,还黑了很多,那有当初隐士道人的风采。只是一见,梁峰就忍不住叹道。
长安间隔平阳郡终归是远些,但是冯翊郡就分歧了。不但直接与平阳交界,又能对河东成包抄之势。加上潼关一下,进逼弘农也有了门路。如此一来,司州半壁都要归于汉国,倒是比打下孤零零的长安,要划算很多。
梁峰一哂:“有人拒不出迎,我自当登门拜访。这晋阳,也需求一股新奇之气了。”
颠末几日筹办,一支足有两千人马的步队分开了上党,向晋阳而去。
这一城毕竟也是葛洪的心血地点,跟着梁峰登上车驾,他细心说道:“阳邑城中现在只修复了城墙,城里很多屋舍毁于当日夺城之时。我也没让他们全数修复,大半改成了棚户,作为断绝区,安设过往流民。夺下祁县以后,城中的流民便分拨下去,开荒抢种。过些日子,能够还能收上一季大豆。”
这也不失为一个别例,阶下大臣纷繁称是。刘渊却没一口应下,而是道:“也不急于一时。并州大战数载,又有离石蝗荒,就算打也无甚好处。但是河东分歧。现在要务,还是先占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