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写,我让人快马送去!”梁峰深深吸了口气,握住了拳头。
“大败啊……陆士衡可还安好?”老者又问。
祖父竟然猜中了!崔亮实在惊奇非常。在他想来,这位梁郎君十有八|九会直言回绝,毕竟触及银钱,非论收还是不收都不太妥。也恰是以,他极不肯丢这个丑。谁料祖父却说,梁丰一定会回绝。如果梁丰应了下来,便邀他到府上略坐,他想见此人一面。祖父是如何猜到他会承诺的?
太晓得了!梁峰镇静的差点没叫出声来。不就是刘徽吗!魏晋数一数二的数学家,重新订正了《九章算术》,还在前面附加了一章“重差”,到了唐朝又专门提了出来,改名《海岛算经》。这的确就是舆图学的祖宗啊!学过舆图绘制的谁不晓得?!
“陆平原被成都王夷了三族……”崔亮谨慎答道,恐怕祖父有甚么情感颠簸。
谁料老者面色如常,微微点头:“南人北投,委身暗主,当有此劫。”
梁峰却比面上表示出来的还要惊奇。怀恩寺想要跟他搭伙,梁峰不感觉奇特,毕竟有个佛子名号当金字招牌,赚的本来就不是书钱。但是其他世家,又有谁能看不出这些印制书册的道理?不就是雕版印刷嘛,找匠人尝试几次,不就能本身刊印了?何必专门求到他门上。
看到弈延脸上的茫然之色,梁峰不由苦笑。是啊,这期间的人又如何能够晓得比例之说,更不成能实地测量山体,恐怕只能仰仗经历观察了。
好久,老者才开口:“成都王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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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初还能另投师门?梁峰也来了兴趣:“那人叫甚么?现在还在青州吗?”
他赶紧答道:“这乃是申门亭侯梁子熙所印,传闻乃是佛祖入梦,传他的经文。”
周勘这下住了嘴。印书他是晓得的,固然赚的多,但是呆板破钞也不小啊。如果能把师门文籍都刻成雕版,恐怕子乐那小子真会动心。想了想,他终究点头道:“我写信去问问看。”
“陆平原死了?!”
“啊,这是随经籍附赠的书册,乃是太医姜延身前所著。讲了很多防治伤寒的体例,孩儿已经让仆人学了来,不知是否管用。”崔亮解释道。
“他名叫李欣,字子乐,还留在青州。传闻是在清算师门的文籍。他们那派,专有个算山高的体例,应当是叫……重差?”
重差?听起来仿佛有点熟谙啊……梁峰思考了半晌,俄然从座上一跃而起:“他那新徒弟莫非姓刘?!”
更何况,这个上党崔氏,可不是普通人等。崔游乃是上党经内数一数二的大儒,年事极高,名誉又隆,并且治家极严,不准族内人弟为官,闭门研读学问,使得崔氏一族都文名远播。如许一个书香家世,会想不出如何制作雕版?那才是贻笑风雅。
固然陆机之死让人可惜,但是洛阳被围如果能解,也不枉这场苦战。
谁知梁峰笑笑:“此乃崔翁心血,小子又怎敢擅专?这钱只是制版花消,比及版成以后,便会连书带版,一同送到府上。”
就在十余日前,陆机率军攻打洛阳,军阵齐列,鼓声百里,兵锋之盛人间罕见。但是长沙王司马乂挟天子亲征,在鹿苑布阵迎战,将士一心,苦战数日,完整打败了陆机麾下雄师。赴七里涧而死的兵士数不堪数,涧水都为之断流。这一仗,成都王损兵数万,大怒之下听信了亲信谗言,竟然命令杀了陆机,并夷其三族。
这段时候,梁峰实在繁忙的不可。经籍的停业已经超越了其他各坊,非论是设在晋阳还是高都的店铺,都非常火爆。每过几日便能运回一批粮食,现在梁府的粮仓都增建了两座,别说是今冬,恐怕来岁都不愁吃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