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弈延并不在乎,仿佛叫上一声主公,就能让他胸口骚动的东西循分下来,心对劲足。是以,他的脚步非常轻巧,紧紧跟在牛车中间。车上的竹帘已经放下,但是遮不住内里传来的药味,偶尔绿竹会下车煎药、换水。弈延很想上去看看,本身阿谁新主公是否安好。但是绿竹明显不想让个买来的羯人靠近自家郎君,每次都横眉冷目,隔绝了他的视野。
约莫走了两个多时候,车队才在路边停下,稍事歇息,用些干粮。弈延并没有走远,盘腿在牛车旁坐了下来,取出口袋里的麸饼。正想开动,身边俄然凑过了一小我,恰是郇吉。因为腿上有伤,他也遭到了虐待,能够轮换着乘车,现在状况倒是不错。
两个身着锦衣的身影徐行而行,烛火摇摆,映出长长倒影,相互依偎,又透出股暖和萧洒。弈延俄然觉的心口一阵发闷,像是有甚么东西将要离开掌控,消逝不见一样。他按捺不住,紧紧赶了两步。但是还没靠近,就被一旁的仆人拦了下来。
带着一脸忐忑,郇吉凑到了弈延身边,悄声问道:“弈延,你真的要当个部曲吗?”
弈延没想到会获得如许的号令,本来闪亮的灰蓝眸子立即暗淡了下来。莫非“贴身保护”只是打趣,却被他当真了?也是,一名亭侯,又如何会在乎他这个羯胡。
一群羯奴,当然没资格用热水沐浴。阿良把几人带到了河边,号令他们脱光衣服跳出来,洗去身上污垢。四月天,乍暖还寒,夜间的河水冻的人牙关咯咯,浑身颤抖。但是家主有命,几个羯人又哪敢辩驳,一个个脱下衣衫,跳进了河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