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我家娘子都跟我说了,是一名梁郎君得了佛祖指引,才抓出了疫鬼!你没看内里那些净街行者面上都带着布巾,那东西叫‘梁巾’,就是梁郎君传下来的!只要带上,便能防住病气!”
“有这么奇异?!”
“这个天然,比及阿母安然返来,我还要请一尊神位放在家中呢。如果有佛祖保佑,那些疫鬼煞物,必定会远远避了出去!只盼今夏不再有疫病产生了……”
道家有三官,正月十五天官赐福,七月十五地官免罪,十月十五水官解厄。这三天也就是俗称的“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中元节恰是地官免罪之日,如果此时鼓吹目连救母,岂不是严丝合缝,深切民气?
“甚么?竟然另有此事?”
“岂敢独揽奇功。多亏东赢公鼎立支撑,王中正居中转圜,才有此次降服疫病之功。老朽只是恰逢当时,当不得东赢公谬赞。”姜太医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才起家坐在了中间的客席上。
如此三人一组,缓缓走过街道。路上行人纷繁遁藏,很多还双手合十,行了佛礼。百姓们至今还感觉这是帮他们遣散疫鬼的法师,更有很多和尚插手了净街行列,让这类传闻愈演愈烈。
甚么?姜达不由起家,快步向医寮外走去。祖父这些日子精力不济,只在别院清算病例。如何俄然来到了医寮,出甚么事了吗?
“师父,东赢公要携医寮中的医官进京了!”怀恩寺的禅房中,有位年青和尚吃紧道,“这是要抛下我们怀恩寺吗?怎能如此行事!”
“这就是除灭伤寒,解晋阳于倒悬的姜太医吗?快快请起。”座上那人嘴角含笑,一派礼贤下士的模样。
如醍醐灌顶,念法面色也浮出了忧色:“师父言之有理!并州有多少朱门,王家又有多少故交,如果这些人都晓得了佛祖赐福之事,又何惧东赢公所为?”
一向等走出府衙,姜达才忍不住问道:“祖父大人,为何你面色凝重?上京莫非不是功德吗?”
姜达心脏砰砰直跳,端坐于前的姜太医却淡淡道:“东赢公一片热诚之心,老朽感同身受。不过老朽年老多病,怕是没法随东赢公一起入京。并且此次防治疫病,也并非我祖孙二人的功绩,另有医寮很多医者,同心合力,才得全功。老朽恳请东赢公在医寮当中多选贤才,陪侍同往都城。”
侍立在祖父身后的姜达立即涨红了面孔。竟然要进京面圣?这岂不是姜家重回宫掖的绝好机会!自从祖父致仕以后,姜家已经没了能够进入少府的人选。即便是本身,也要等上数载,待不惑之年才有资格进入太常。现在便能前去洛阳,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并且若能面见天子,防疫一法必定能传遍天下,惠及万民!
“可不是嘛!我家昨日又打死了两只,都扔进灶膛里烧了!你别说,难怪人家孙铁匠家里从没人患过伤寒。这东西啊,就怕烈火!”
想到阿谁俊美又体弱的朋友,姜达心头也是一沉。此次不但不能赶往梁府给他保养,更是连面圣时都没法提上一句。不过就算东赢公如何抹去佛祖入梦之事,这晋阳城中,无数因他而活之人,还是会记得他的申明。与其卷入朝中,还不如让他留在并州,好好养病。
“钟大医还在看诊,顾大医去了郭府,估计下午才气赶返来。”管事立即答道。
“可不是嘛!传闻阿母身材好多了,再过几日就能归家!”
和尚愣了一下,赶紧双手合手:“弟子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