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一敛袍袖,他文雅见礼道:“还望诸君同心合力,尽快东赢公回返并州!”
奕延点头:“部属不累!”
梁峰也不心急,等骚动渐缓以后,方才持续道:“现在郡府重归治平,当重新夺回三关,尽快迎东赢公回返并州。”
姓梁?这话一出口,很多人都反应了过来。确切有个姓梁之人来到了郡城,恰是曾被东赢公赏识征辟,却不就将军府的梁子熙。此人名声之隆,早已传遍并州,身处上党,又怎会不知?乃至很多人家中,都有梁府刊印的佛经呢!
看着面前之人那副当真神情,奕延勉强压住了心底起伏,垂下头颅:“主公身边,当再加几个保护。”
见堂上诸人目中神采变幻,梁峰敛起了面上笑容:“但是现在上党方安,匈奴在侧,东赢公亦未返来。还要依托诸君重整郡府,安排粮道,方能得以全功。”
在场都是经年为官,又如何会听不出梁峰的言下之意。这是要学魏武帝啊!当年魏武帝官渡大败袁绍以后,从袁府搜出了很多部下投诚的手札,但是他看都未看,直接扔进了火盆当中。危局在前,人有异心乃是常理,若一一拿来严办,又如何安宁军心?
“伤亡呢?你也受伤了?”梁峰目光紧舒展在奕延身上,就算对方换了新衣,也能嗅到他身上的浅浅血腥。
江门下不成置信的看着那位俊美郎君,如此高高举起,悄悄放下,怎能不让人生出惶恐之心。但是箱中的人头历历在目,连血腥味都未消逝,任谁也兴不起抵挡的心机。腰背一软,他拜于堂上:“梁掾救吾等与水火,吾等自当为君效力!”
此次占有了太守的,又是多么人物呢?
“正,恰是下官!”没推测对方晓得他的身份,江门下赶紧躬身回道。
梁峰却若无其事的伸手悄悄一点:“这些,都是占有白陉的贼子首级。现在白陉两关尽皆光复,令狐都尉也已率兵前去壶关,当能一鼓而下。”
“部属只是手臂受了些重伤。队中另有七人重伤,并无阵亡。”没推测会被主公发觉,奕延微微绷紧了肩颈,低声禀道。
但是昨日,太守府再次天翻地覆。新任的严太守死于非命,那些凶神恶煞的匈奴兵也不见了踪迹。更让人害怕的是,此次竟然连厮杀声都不见闻,仿佛只是一眨眼,府中就又换了仆人。这类悄无声气,乃至比之前的殛毙还要可怖!
这下,谁还不明白当前局势,世人前后拜道:“梁掾贤明,吾等愿服从行事,尽快消弭上党之危!”
“措置结束以后,你也要稍事歇息。”一日三战,还都是以少胜多,人不是铁打的,当然要好好疗养规复体力。
“诸君请坐,无需多礼。”
吓得声音都发颤了,江门下赶紧点头:“这,这从何提及!定,定然是别人诬告……”
甚么,莫非座上此人要照实禀报东赢公?!有人额上立即见汗,以身侍贼如许的罪名,就算不会人头落地,怕也要丢官夺职。东赢公并不是个能容人的,这下可实在不能脱身了。
所谓“京观”,便是指堆积仇敌尸首,封土成冢,旨在夸耀武力。而把人头叠成京观,震慑力天然更加刁悍。对于本就民气不定的壶关城,能够说是一个强有力的催化剂,立即能使那些骑墙派的将领背叛,重归东赢公阵营。
但是当那双点漆也似的黑眸往过来时,迷惑刹时消逝不见。那眸中,似有一种让人害怕的威慑,只是一眼,就能让人垂首屈膝。未曾落座的那几个,仓猝坐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看着满厅低垂的头颅,梁峰在心底舒了口气。如此一套恩威并重,才气真正反客为主,收拢这些故吏归心。有了这些乖乖听话,不敢有任何鬼蜮心机的官吏,郡城的次序方能规复,迎战任何能够到来的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