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人早已打着伞等在门口了,瞥见她过来,忙过来帮她撑伞,并说:“杨公公,您可算来了。皇后召女人进宫呢,让您和素绮姑姑也跟着一同出来觐见。”
黄梓瑕站在窗外,看了她一会儿,还在想要不要唤醒她,却听到她喃喃地喊着:“赤色……赤色……”
她微微惊奇,正在俯头聆听,蓦地间王若声音一变,变成了要求:“冯娘,别怪我,你不该晓得……”
一群人等待在外,内殿深广,声音低不成闻。过了不久,王皇后随身的几位女官都出来了,请大师到外间小殿用膳。
这一对堂姐妹,看起来并不相像,春秋也相差了十来岁,可豪情却仿佛实在不错。
黄梓瑕现在固然是寺人身份,但在王家来往甚多,与闲云也初初熟谙。闲云叽叽喳喳挺闹腾的,过分熟悉的人都不喜她,以是竟要拉着她去。
一场细雨连夜袭来,全部都城都沉浸在蒙蒙的烟雨当中。在前去王家的路上,黄梓瑕透过车窗上细细的竹帘,瞥见内里饱含雨水而显得垂顺的花枝。
黄梓瑕转头,隔着漏窗瞥见窗前的卧榻,躺在床上的王若正在不安地睡着,睡梦中她的眉头也是紧皱的,她的脸上尽是错愕的神情,双手紧紧地抓着被角,额头尽是汗珠,仿佛正在接受最可骇的酷刑。
黄梓瑕跟从着络绎不断的宫人,和王若,素绮另有王家的几位侍女一起,顺着白玉台阶而上,进入九间殿门。
她站着看雨打芭蕉,水滴飞溅。就在一片喧闹当中,她听到屋内模恍惚糊的声音,仿佛是有人在呢喃着甚么。
黄梓瑕俯视着上面的千重楼阙,说:“是啊,真美。”只是过分寂静富丽,反倒显得不像人间,而像没法触及的琼楼玉宇,没有人间炊火气味。
正想着,俄然一片朱红色的丝锦衣角曳过地上厚厚的波斯地毯,身边的人已经纷繁跪下,一个个连头都不敢抬。
屋内本来坐着两个丫头,一个叫闲云的格外机警,当即就过来开了门,说:“杨公公,您可来了,王妃正发恶梦呢。”
“崇古……”她一双秋水般的眼睛此时积满了泪水,水波盈盈地望着她,欲语还休好久,才转开脸,颤声说,“我,我梦见本身真的,真的从这个世上消逝了……”
李润走到他们面前,含笑问李舒白:“四哥如何在这里?”
王皇后在宫女的簇拥下走到屏风后,安坐在琉璃七宝沉香榻之上,端着秘色瓷茶盏沉吟好久,才开口说话。她音质清澈如流泉,迟缓而沉寂:“阿若,你看来神情不太好。距婚期只要七日,如何没有即将出阁的欢乐?”
“之前九弟带她进宫给赵太妃献技,皇上与皇后也在。但赵太妃爱好琵琶,而皇上更是个爱热烈的人,对琴瑟并无爱好……至于皇后,她向来清心矜持,平常都不爱歌舞宴乐的,更是不会对一个琴师另眼相看。我问了她的意义,她说想临时先在都城逗留,估计还想寻觅一下冯忆娘吧。”
素绮和黄梓瑕从速出声:“是奴婢们。”
他点头称是,然后又想起甚么,说:“四哥如有空,今后可到我那边小聚,现在董庭兰的那位再传弟子陈念娘在我府中,任琴师供奉。”
李舒白似不肯与他多说:“将近宵禁了,你也早点归去吧。”
“真标致啊,难怪他们都说皇宫是天底下最美的处所。”闲云伸开手,仿佛想要将美景收拢在本身的怀中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