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妃笑望着王皇后,问:“如何?”
锦奴又行了一礼,将要退下,赵太妃又说:“本日干脆无事,你说说你师父,现在可还在扬州?她既然这么好的技艺,甚么时候让她来宫中给我弹一曲琵琶?”
待皇后分开了,一群人安抚着王若,闲云戴德戴德地说:“皇后真是假想全面,她对王妃如此体贴备至,定然会保得王妃安然无恙的。”
“当时扬州有另一个歌舞伎院名叫锦里园,因大家说‘扬州富强在云韶’而不忿,特地网罗了三十六名波斯胡姬到扬州来。每年冬至之日,江都宫翻开,各方男女老幼齐齐涌入,连袂踏歌,是扬州一年一度的盛事。而在踏歌起舞之前,必推举扬州最负盛名的歌舞伎院吹奏开舞。
但是,就这么一刹时,刺客上哪儿去了呢?
锦奴笑着低头看地,却不说话。
王若点头,说:“我归去也是躺着,不如听一听吧。”
王皇后便说:“那就让内府送玉拨、琵琶弦和松香粉等物过来,这些应是用得着的。”
锦奴应道:“是。我师父的琵琶,当世无人能及。若太妃成心,我便为太妃讲一讲师父当年一件佳话。”
赵太妃笑道:“皇后说的是,非经历了大悲大苦,如何贯穿落寞寂定?以是小丫头这辈子不晓得才好呢!”
黄梓瑕默不出声,在内心想,你能拿琵琶女比夔王妃,为甚么她不能拿教坊姐妹来比你?
“当时云韶苑的那一队舞伎也是慌了手脚,竟垂手站在台上不知所措。当时我才八岁,陪着孩子方才满月的师父在后殿,听得前面大乱,师父将孩子交到我手中,走到门口一看,见人群纷繁攘攘,都簇拥向了那一边。那三十六位胡姬笙管繁急,腰肢柔嫩,又满场乱飞媚眼,引得台下世人纷繁喝采,氛围一时热烈非常。而她们这边,则冷冷僻清,只要几个观者在清算东西筹办走到那边去。
黄梓瑕也跟着王若起家,与她一起到偏殿去歇息。
锦奴勉强笑了一笑,说:“我师父已经归天了。”
“只一声琵琶传出,清声响彻全部江都宫,飞鸟惊起,群山万壑都在反响余音;三两句曲调以后,二十四位波斯舞者乱了舞步,肆意扭摆的腰肢便跟不上节拍;半曲未完,波斯那十二位胡姬俱皆不成曲调,箜篌笙管全数作哑。全部江都宫中只听得琵琶声音泠泠反响,如漫天花雨,珍珠乱泄。一曲未毕,冬至日落雪纷繁,雪花跟着琵琶声回转飞扬,仿佛俗世烟尘被乐声直送九天之上,上达天听,下覆万民。当时江都宫中万千人,全数沉寂无声地在落雪中聆听那一曲琵琶,竟无一人能大声呼吸,惊扰乐声。”
黄梓瑕顿时惊觉,跳起来时发明素绮与长龄已经丢下宫花跑到内殿去了。她从速追出来,只见王若蜷在榻上瑟瑟颤栗,一缕鬓发被削断在被褥之上。
“多谢太妃。”王若盈盈下拜。
她游移地转头看王若,只见她抱着衾被侧坐在床上,半明半暗的夕光正照在她的面庞上,她鬓边那缕断发散了,半长不短地垂在她的鬓边收不拢,在她脸颊上投下一片薄薄的暗影,更加显得她容光幽微。
锦奴将琵琶放下,起家朝殿上施礼,说:“当年师父便说我的琵琶只要无尽繁华,没有沉寂落定,想必这就是我此生技艺所限了。”
王皇后脸上显出不耐的神情,转头低低地问王若:“你精力可好?是否要歇息一下?”
“太好啦,有两百人在这边,大明宫中又本就有三千御林军日夜保卫,如何都不成能有甚么可疑之人能遁形了。”冉云欢乐鼓励说。王若脸上也勉强暴露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