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簪中录合集 > 第四部 二十一 难挽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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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人骇然的惊呼声中,只见她那条方才还乌黑的巾子,现在已经尽是斑斑血迹,一片鲜红。

“荒诞……”天子的声音,沙哑干涩,因为力量弱竭而显得恍惚阴沉,“这天底下,谁敢欺侮太妃?又有谁敢……如此对朕的七弟?七弟……七弟自小聪明沉着,凡事皆三思而后行,又怎会受人教唆,如此蒙蔽轻信?”

李舒白谛视着他,声音沉缓:“陛下处心积虑,令人在臣弟身边操控这符咒,莫非,就是为了在此时,让臣弟成为世人丁中恶鬼,又操控鄂王指认,亲手杀了我们兄弟?”

“是,鄂王最关爱的,便是本身的母妃;而最恭敬的,除了陛下以外,恐怕便是夔王。而他何故会对本身最首要的二人起疑,我想是因为这个,”黄梓瑕翻开照顾来的瓷盒,将它闪现给世人看,“这东西,想必王公公最熟谙不过。”

而黄梓瑕走到丹陛之前,将那张先帝御笔呈给天子看,缓缓说道:“请容梓瑕猜一猜当年先皇归天那一夜,究竟产生了甚么——王公公为陛下即位而煞费苦心,做好了两手筹办。一个是小红鱼,另一个是沐善法师。王公公早已在喂药时给先帝喝下阿伽什涅鱼卵,估摸着孵化时候,便让张伟益强行施针将昏倒多日的先帝救醒,并让沐善法师引诱先帝,立遗诏传位于郓王。却没想到先皇病重吐血,小鱼竟跟着鲜血吐出,未能见效。而沐善法师仿佛也只能在遗诏立好后,节制了当时在场的陈太妃的神智,使奥妙不至于外泄——不知梓瑕猜的,可精确吗?”

瓷盒内呈现的,恰是两条已经半腐臭的小鱼,细若蚊蚋,极其可怖。

天子没说话,只闭上了眼睛。

王宗实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边,下巴绷紧。好久,才向他施了一礼,说:“陛下多心了。”

好久,才听到天子的声音,微小得只要近在天涯的徐逢翰才听得见。他侧耳聆听,然后朗声说道:“圣上的意义,死者已矣,生者且善自保重。鄂王已薨,朕不忍闻其过,就此揭过吧。”

“恰是。我查问了鄂王府当中的人,晓得了当时他收到的东西,并在鄂王母妃陈太妃灵前的香炉中,找到了已经被毁的这三样东西。”

“陛下在臣弟身边安排人手,时候存眷意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赐下一张诡异符咒,令臣弟时候活在惶惑当中,不得安生呢?”

“姜黄?”世人不解其意,还在猜想,黄梓瑕已经取出身边另一条红色绢巾,以手托着放在舍利塔的下方,然后抬手“啪啪”拍了几下舍利塔。

王宗实看着瓷盒内的鱼尸,本来惨白的脸上,此时涌上一层感喟,终究有了些新鲜神采:“黄梓瑕,老夫真是不得不平气你,这么小的东西,你竟然也能找获得。”

王皇后强自平静,将目光从王宗实身上收回,侧身半扶着天子,见他面如死灰,身材越显冰冷,便低声问:“陛下感受如何?可要归去歇息?”

天子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挥了挥手。徐逢翰从速拿了巾子给李建,他将舍利塔下方感染的血擦拭洁净,然后将巾子交还给徐逢翰。

李舒白的目光,缓缓落在帝后身上,声音如常清冷:“王公公可晓得,在先皇驾崩的那一日,本王曾在他咳出来的血中,找到一条阿伽什涅。”

她垂眼望动手腕上这两点牢坚固在一起的红豆,轻声说:“多谢你,但……我必须得去。”

“确切如此吗?鄂王消逝之前,夔王最后一次与鄂王见面时,我便在场,当时鄂王还托夔王调查母亲疯颠启事。而后他闭门不出,这期间只收到两次别人假托夔王府送去的东西。试问他如何会在这闭门不出的短短旬月之间,对夔王产生如此大的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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