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灵素上仙身后的月染冷哼一声:“洛坤那家伙未曾到此,真是可惜了!”身侧的紫昀掩唇笑而不语。
“当年,你们就是仙界最受谛视标金童玉女——”厚垣上尊似是堕入了回想,缓缓言道。
“澹台——”厚垣上尊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我没有别的意义,只是给她一个挑选!”
如果如此,倒还真是高看她了!舜华仙君无认识地握紧了部下上等的楠木座椅,脑中缓慢地思虑着对策。
“厚垣上尊,还是这么警悟!”一个身影缓缓现出,一袭白衣,似是与这九天瑶池融为一体,恰是悄悄潜入九天的蓬莱长羲上尊,长羲望着厚垣上尊,深色非常冷酷。
九天保卫虽不甚周到,却也非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闲散之地,她定是藏身某处,如此久不现身,莫非是在摸索厚垣上尊的态度?还是因为——那只地灵宠物?
似是一道破裂的艳阳在暗沉的墨色幕布上绽放点点辰光,若隐若现,似近非远,若即若离,清冷孤傲,哀而不伤,这便是星空的感受?实在美得虚幻,梦得悠远!
沂筠上仙沉浸在本身的心念当中,难以自拔,听得芣苢之言,几近脱口而出,“苍山境,仙界名!”
芣苢不知从那边变出一根洞箫来,指尖微动,那箫便躬自回旋舞动起来,明朗的嗓音飘入沂筠耳中,“师尊聆我一曲?”
厚垣上尊自空中翩然落下,身形虽是佝偻却并不迟缓,衰老的面上笑意盈盈,似是对这些小辈间的比试极其对劲,特别多看了芣苢几眼。
难以设想,厚垣上尊在长羲上尊面前,竟是一副垂暮老者的模样,气势弱了不止一分。
“有幸得见我仙界如此之多的后起之秀,厚垣颇感欣喜。”厚垣上尊端坐于首位,笑眯眯地环顾四下,目光落于岐峰上仙身后的林叶身上,抬手弹出一道红色灵力,悄悄渗入他的眉心,不由得轻“咦”一声。
凤焱——阿谁惊才绝艳的女子,阿谁陨落于八百年前的昆仑上尊,终是全部仙界的丧失。
因而众仙纷繁举起案上酒樽,朝上首道了声谢,一饮而尽,这酒竟也变成了人界的佳酿。
“不能。”沂筠上仙眼睑微动,面上现了浅浅的无法与悲惨。她生来便是无瞳,从未感受过亮光,虽说精力力超凡,却仍代替不了眼睛,身居高位,一丝一毫也不能现出怯意,不能丢了苍山的脸面。
芣苢缓缓飞回沂筠身边,收了手中的洞箫,朝她笑道:“敢问师尊何故相念?”
“它叫念!”芣苢望动手中的洞箫,眼中似是有些失神恍忽,碍于众仙在场,不得过于猖獗,只得腾起家形,向后掠去,足尖轻点在一根白玉石柱之上,顺手在沂筠与他之间设了一道隔音结界。洞箫缓缓抵至唇边,娓娓箫声顺着夜幕,渐渐流进沂筠的耳中。
而他身前的厚垣上尊倒是端起酒樽,朝下微微表示,随即摄起几滴酒液朝中心挥去,虎魄色的酒滴洒落在地,竟变作了数位身姿妖艳的红衣舞女,躬自舞起了人间万千尘幕之下的夜阑风味。
大红的灯笼吊挂半空,闪烁着昏黄的光彩,墨色幕布上竟是现了漫天的炊火,就连众仙身前的仙果美酒也变作了鸡鸭鱼肉,白玉酒杯变成了青铜酒樽。
这些深山深谷中修炼了数百上千年的神仙们何曾见过此等场面,多数皆是端着酒樽愣在当场,很有些不知所措,面上模糊现了几分难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