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善晓乐律，将两手按节，把乐声一一默记了。厥后到宫中，传与杨贵妃，就名《霓裳羽衣曲》，流于乐府，为后代罕见之音，这是后话。
玄宗二人路过潞州城上，谛听角楼更鼓，已打三点。那月色一发明朗如昼，照得潞州城中纤毫皆见。
玄宗疑是道家把戏障眼法儿，一定真到得西凉。蓦地考虑道：“刚才在西凉用快意当酒，这是实事可查。”
开元初，正月元宵之夜，玄宗在上阳宫观灯。尚方匠人毛顺心，巧用心机，施逞技艺，布局彩楼三十余间，楼高一百五十尺，多是金翠珠玉镶嵌。
法善道：“陛下，此楼公然有鬼斧神工之奇妙。不过，依臣看将起来，西凉府彻夜之灯也差未几如此。”
但只夜深切静，四顾悄悄。法善道：“臣侍陛下夜临于此，其间人如何晓得？刚才陛下习听仙乐，何不于此试演一曲？”
跟着叶法善的声音落下，玄宗脚下，云冉冉而起，已同法善在霄汉当中。斯须之间，便已经再次降落而下。
玄宗道：“好了，灯已看罢，起驾回京罢。”
玄宗让开龙目，只见灯影连亘数十里，车马骄阗，士女纷杂，公然与京师无异。玄宗不由鼓掌称好，而后猛想道：“如此良宵，恨无酒吃。”
桂树之下，有无数白衣仙女，乘着白鸾在那边起舞。这边庭阶上，又有一伙仙女，也如此打扮，各执乐器一件在那边吹打，与舞的仙女相合。
昂首看时，上面有个大匾额，上书六个大金字：“广寒清虚之府”。玄宗便同法善从大门走出去。看时，庭前是一株大桂树，扶疏遮荫，不知覆善过多少里去。
廷臣不知吐番使臣所言真假，如许说是何原因，一时面面相觑，不敢开言。而此时叶法善密奏传音道：“陛下，此是凶函，陛下号令番使自已翻开便知。”
法善领令，便再次让玄宗闭目，腾空而起。少顷，已在楼下御前。去时歌曲尚未终篇，已行千里不足。
瞥见玄宗与法善走出去，也不惊奇，也不驱逐接，吹的自吹，舞的自舞。玄宗呆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