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既然她在清心,说不定,鸦神何时就来了。
地上的羽士闻言,一下爬起来,重重揉几下被慕颜夕踹疼的胸口,又揉了揉脖子上一圈骇人青紫,嘿嘿怪笑几声,“我再如何装也不及师姐勾搭妖物的罪恶。”
无尘手上拂尘挥了下,“何事。”
无妄接道:“既是琐事,清莲为何不得临时搁下,待门中议事结束再去措置,清楚是仗着第一弟子身份妄自胡来,掌西席姐切不成如此宽纵,若今后门下弟子一一效仿,尽会教天下道门责我清心弟子不知礼节,难道遗祸太过。”
无妄矜持辈分,自不好跟她辩论,只得临时压下。
无尘怡然不动,也不答她话。
他朝着萧墨染拜了拜,“感谢清莲师姐!感谢师姐!我这就走,再不返来了。”说罢,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清执胡乱摸了把脸上的泪,眼里的阴狠淡了很多,“那……那依师姐的意义?”
无念视野绕过无尘和无妄,笑容渐淡,轻不成闻的叹了口气。
左边道姑面庞敦肃,微微闭着眼,可模糊凌厉掩在脸上。
萧墨染垂眸,神采冷僻,“启禀徒弟,鸣钟时弟子朝往普济殿,但途中遇见清执鬼鬼祟祟前去后山,弟子心下迷惑,跟从而去,却见清执进了后山杂院一处偏堂,堂中有只狐狸,清执持刀狠下杀手,但狐狸已修炼成妖,道行颇深,清执并未得逞,反因他为杀狐妖拆台阵法被其趁机逃脱,弟子怕其还成心图,来不及反对,特先行回禀徒弟。”
右边首位男弟子回道:“启禀徒弟,清莲师姐和清执师弟未到。”
相顾无言。
慕颜夕脚步一停,侧头瞧她,“你也不消留下,我一人就好。”
“无妄师叔所言甚是,清莲知错,只是这件琐事,关乎我派门规清律,非立时措置不成。”
供桌前站着三位中年道姑,中间一个墨青道袍,臂弯搭了柄拂尘,慈眉善目,模糊透着很多平和。
雷声隆隆。
极其冷酷的声音在普济殿响彻,含着雨露湿意,让殿内香雾都淡了几分。
六合间响彻一声旷大的钟鸣。
慕颜夕脸上被雨水淡去的妖娆重新凝集,唇线稍弯,“这是小事,不劳你操心,我此番来峨眉,一来为救幽魅,二来,就是为了带你走,你若留在这里,我哪儿都不去。”
萧墨染背对他,再未转头看他一眼。
听到清执逃出清心阁,无妄神采一沉,又莫名的松了口气,手中拂尘狠狠的颤了下,“狐妖既逃,你为何不拦下清执,好教掌西席姐可扣问来龙去脉,清莲,你一贯待师弟妹过于宽纵,是否心下不忍,放了清执逃离?!”
接连三声。
无妄生硬的点点头,神采愈发丢脸,
萧墨染抬眸望她,清冷的眼底似是映出她掩蔽的慌乱,“清履行动避开世人,弟子看无念师叔初闻清履行动神采骇怪,可见无念师叔并不知情,但清执这般行动,弟子难料是否用心为之,意助狐妖逃脱,弟子等闲拦下便是打草惊蛇,不如视若不见,才可切磋他们目标。”
炽影想要在劝,见着怀中狐狸朝她点头,就再没说甚么。
普济殿。
“是呢。”慕颜夕轻然笑着,“你不能,那我只好陪着你留在清心。”
萧墨染眉间皱的更紧,回身背对慕颜夕,“后山东北向偏峰,是我独居的院落,平时少有人去,你在那处等我,不成擅离,待我办完派中事件,自会归去。”
悠远阴暗的山间,晃过一道银纹翎羽。
萧墨染眸色澄净,垂垂浮着很多冷意,“无妄师叔若要替你摆脱,那就是自担罪名,徒弟毫不成能不知狐妖被困,更不成能让门下枉杀,那就是无妄师叔自作主张,此事揭穿,只会令她严肃扫地,你同无妄师叔数十年严肃比拟,孰轻孰重,清执,你心中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