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的这些日子,她经常就像现在如许一小我悄悄地坐着,脑海里闪现的都是以往的人与事。从出世到结婚,旧事一件件从影象的角落涌出,如此地清楚,如此地赤裸裸,如此地令人没法躲避。
“啊。”腹部俄然传来的微痛让赵玉音轻叫出声,但她随即勾起嘴角笑了。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一脚,仿佛在抗议她的心不在焉。
八姐……她终究明白八姐当时为何甘愿绝食也不肯嫁给状元郎了。八姐从小就爱上了国舅爷的三公子,爱到能够不顾姐妹的交谊,爱到能够委曲本身与五姐共侍一夫。八姐此次小产与五姐有关,以是才会被接回王府疗养。
她想要一个家,一个属于本身的家。原觉得这个她瞻仰了十多年的欲望终究在结婚后实现了,但是实际又再一次嘲笑了她的天真,更好笑的是,她仍然在对本身说: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等六姐被四哥再带回王府的时候,六姐已经是疯疯颠癫的模样了。传闻,六姐是为了男人而发疯的。她听了不由怔然。是甚么样的男人能让冷若冰霜的六姐抛下统统的矜持,舍弃王府的繁华繁华?本来清傲如六姐如许的女子也会为“情”字痴狂……
垂垂地,她仿佛开端不得不承认这么一个究竟:她一向糊口在一个自欺欺人的梦幻中,演着一场自编自演的戏目,从台上唱曲的戏伶到台下喝采的人群,向来就只要她一小我,一小我在空荡荡的戏台上自怜自哀。
“情”字如此磨人,叫报酬它痴,为它妒,为它狂。
前些日子,她回了一趟王府,见到的景象令她心伤。得了疯病的六姐被抛弃在王府一隅,无人理睬,任其自生自灭。她的六姐,阿谁曾让男报酬之痴迷,众星拱月的女子,竟落到了这般处境。
跟着胎儿在腹中一天一天生长,赵玉音的身材也变得越来越粗笨。妊妇易困厌动的症状在她的身上尽显无遗。睡觉和发楞几近占用了她一天作息的大部分时候。
再斑斓的女子,一旦神态庞杂,疯颠痴傻,还会有哪个男人情愿为她或生或死,趋之若鹜?八姐小产回王府疗养,统统人的心机都放在了八姐的身上,又有谁会为一个久治不愈的疯子操心?
孩子,是她现在独一的依托。
肚子里的胎儿又不循分地动了一下,赵玉音轻抚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望着环绕绿柳成双飞转的燕子,思路又飘远了。
多残暴的究竟,却又多么实在。
想起肚子里的孩子,赵玉音的心感觉暖和了起来,唇畔的笑容也变得柔情泛动。逐步隆起的小腹,越来越较着的胎动,腹中孕育的重生命无时无刻不唤起她心底即将为人母的高兴。
父母、兄妹、朋友、丈夫,她向来就未曾真正具有过甚么,既然她甚么都不在乎,那她在乎的究竟是甚么呢?
六姐从风家返来后,父亲为她订下了与相国府二公子的婚事,谁想婚事定下没多久,六姐却俄然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