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薛灵府和周一航天然听不到大钟的话,但却听到许应嘴里迸出“两个老梆子”的字眼,立即齐齐转头,目光凶暴,落在他的身上。
许应查抄蛇妖蚖七的伤势,微微皱眉。
许应扫了一眼,唤来一个伴计,道:“给我抓些草药。”
许应循声看去,只见人群向两旁分开,一尊有两个凡人那么高的巨人走来。那巨人脚踩玄色鎏金麒麟吞天靴,身穿红色龙蟒大袍,头戴黑红乌纱帽,面庞清癯矍铄,大袖飘飘,姿势不凡!
他本来筹算逃到外埠,留着银钱娶媳妇的,但现在蚖七受伤,顾不得很多,先买药再说。
那尊巨人恰是零陵城隍爷,名叫薛灵府,在位城隍已经有五百年之久,从至道大圣明孝天子期间便已经在位,享用香火祭奠!
俄然,天空又下起雨来,模糊能够看到有神灵站在云端,节制雨水,想来就是地盘神所说的雨师神。
“我大略是不可了。”
蚖七中气不敷,精力疲劳,道:“你去黄田铺镇,岂不是送货上门?黄田铺镇的神灵,只怕比刚才那尊巨人神灵毫不减色。你现在的状况比我好不了多少,不是祂的敌手。我是异蛇,你是捕蛇者,咱俩是仇家,你如果抛下我立即就走,我不会怪你。”
许应来到巨人神灵刚才用饭的处所,只见村民们被吓得躲藏起来,只要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还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个没啃完的鸡腿,呆呆地看着他。
许应心头大震,仓猝后退一步,离那精力老者远一些,心道,“莫非城隍说的是他?他是谁?刚才还正气凛然,像是个好人,本来也与城隍沆瀣一气,都不是好人!”
他丢下蛇妖,走到村里。
一支鼓队敲着大鼓走来,鼓队前面是高大的花车,黄牛开道,牛身上披红负伤。而花车上是一个莲花状的神龛,龛上有一尊石雕的神像。
蚖七倒是看得很开,道,“我身后,你把我蜡干了,还能免一年的捐税。呀,我健忘了,你去衙门交税就是自投坎阱!哈哈哈哈咳咳咳!”
那精力老者哈哈大笑,面对城隍薛灵府涓滴不惧,背着双手悠然道:“城隍说的是。老朽的确没有少收黄员外贡献的钱和珍宝。人生活着,当然要尽能够的享用。上头不洁净,我们这些在底下当官的,又如何能洁净得了?”
许应大惑不解,详细扣问,黄田铺镇的镇民却又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蚖七的伤很重,昨晚他便受了内伤,再加上刚才与巨人神灵一战所受的箭伤和剑伤,如果不加以救治,只怕命不久矣。
那五短身材的地盘神猛地一收青榜,尖着嗓子叫道:“礼乐起——,龙神行云,雨师布雨!请黄员外灵位!”
那精力老者笑眯眯道:“他打通了城隍,城隍薛灵府用他的钱,为他打通阴庭高低,给他身后买个神职,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座城镇到处张灯结彩,一片热烈,街道上人们扛着烤好的乳猪、鸡鸭,牵着小牛犊,抬着花轿,喇叭唢呐吹得滴滴哒哒,向前赶去。
这类封神,许应没有见过,不免猎奇。
大钟很干脆回绝他,道,“我现在重伤在身,本身难保,对于不了他们。”
“不能!”
话音刚落,鼓乐顿起,喇叭唢呐吹得更响了!
他狼吞虎咽,很快把半只鸡吃得一干二净。
那伴计往外瞅,漫不经心道:“要大夫开方吗?”
作为捕蛇世家,平常出入山林,与毒蛇虫蚁妖妖怪怪打交道,天然要懂些医术。许应跟从祖父和养父多年,医术不弱,治伤不在话下。
城隍薛灵府独自走到许应与精力老者身前,嘲笑道:“黄员外生前,没有少往官府里塞银子。他逼良为娼,倡寮女子受不住吊颈他杀时,官府收了他的银子判他无罪。他兼并地盘,强买强卖,贱民被逼得投井跳河,也是官府为他擦的屁股。这些事情,你们当官的可为,莫非我阴庭就不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