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抢过麻袋,扛在肩头,谨慎今后退,免得回身的一顷刻大钟把药铺撞塌了。
大钟也被抡起,吼怒扭转,当的一声砸在庙墙上,将城隍薛灵府连人带墙一起砸上天下!
铛啷啷,大钟一起冒烟,拖在他的身后,那声音仿佛有一排人跟在他屁股前面,欢天喜地敲锣打鼓。
“熊千里,不消怕,我们避雨以后就走。”许应面色驯良的安抚熊妖。
周一航落地,口中喷血,瞥见许应向本身冲来,叫道:“薛城隍,联手才有活路!”
“但我周家如果得不到,那就必须毁掉。不能便宜了别家!”
他沉默半晌,道:“二十年前,我跟从族中长老,去岭南北流县都峤山。那边我族的傩师发明了一处上古洞天。族老翻遍皇家古籍,猜想这里是上古炼气士陀妪的修炼之地,很有能够是神州少有的保存还算完整的洞天。那次有三位族老坐镇,周家核心后辈二百人,傩师千位,浩浩大荡,摸索这座洞天。我们碰到了很多怪事。”
“如果我们不联手,真的要被这小辈敲死在黄田铺镇里!”
许应收回目光,洞中篝火上架着一口大锅,锅里正在熬药。
零陵的山野间,妖怪浩繁,虽不是满地跑,但可巧就能碰到一个两个。
他退出药铺,这才回身,向镇外跑去。
周一航道:“案犯许应,已经把妖法修炼到妖王的层次了。即便是妖怪,修炼到这等层次的也未几。我周家,决然不能容忍他落在阴庭之手!”
许应也跟着坠地,弹起,落下,滚出几十丈。
城隍薛灵府获得村神、镇神的香火,也勉强镇住伤势,越众而出,正色道:“此事,本就是个曲解。”
简长一尺二寸,翠绿如嫩竹,上面有金色笔墨,无人能识。
周一航讲到这里,定了定神,道,“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卷古籍了。不过我还记得那几位族老见到那卷古籍,翻看时的景象。他们的神采很古怪,古怪的像是吃了馊了三天的泔水一样!他们说……”
这卷古籍是一门功法,诘诎聱牙(牙,读ya),晦涩难懂。
周一航远远见了,心中暗道一声糟糕:“薛灵府有地盘给他上香,规复得比我快!只怕许应要落入他手中了!”
山洞的角落里,一头黑熊缩头缩脑,看着许应瑟瑟颤栗。这里是他的山洞,现在却被许应和蚖七鸠占鹊巢。
薛城隍淡淡道,“只是周老爷恐怕是没法亲身去缉捕许应了,因为周老爷很快就要赴鬼域了。”
周一航闭目养神,道,“即便是破译这卷文籍,也熬死了我周家的几位天赋,很多族中光芒刺眼的人物,也是为之愁白了头。太难懂了。”
新晋庙神黄三多躲在庙中张望战事,便见城隍大手抓来,被一把抓住。
周阳游移半晌,鼓足勇气扣问道:“爹,老祖宗的修为通天彻地,已经将秘藏威能,完整开辟出来,现当代上不管鬼神,都难有出其右者。他白叟家为何还会对妖法如此感兴趣?”
阿谁地盘公不知从那里跑出来,跪在薛城隍脚下,向他上香叩首,口中念念有词。
但是,许应像脱了线的陀螺,一边奔来一边猖獗扭转,城隍薛灵府方才挡下铜钟撞击,便见那大钟发疯普通转了一圈又再度撞来,速率缓慢,令祂目不暇接!
这些妖怪有的为祸乡野,有的隐居深山老林,另有的熊心豹子胆占山为王,但大部分修成妖王的,都被阴庭皋牢了去,封了山神河伯之类的神职,为阴庭打理山川河湖。
眼睛看不过来,更何况手脚?
“老夫此次栽了。”周一航心中一片冰冷,被大钟狠狠抡在身上,半截身子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