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又一日,亥时末,薛璎在偏殿撑额小憩,被一阵脚步声惊醒,倏尔展开双眼,见来人是手持军报的傅洗尘,因而坐直了问:“如何?”

魏尝这事办得过甚了。但偏又是为她好的,莫非她还能真把他吊起来打一顿?

很快又有一人出列上前, 说听闻当初改道之前,曾有副将劝车骑将军谨慎行事,却被采纳定见。此番遇敌,乃是车骑将军我行我素的成果,若按世人本来商定的线路行军,怎会出错?

秦恪方才一向未露锋芒,闻言方才表态:“依臣多年疆场经向来看,此战确切凶恶,但既然长公主对车骑将军信心百倍,愿以平生赌九死,臣亦肯信赖火线将士。便照长公主所言,临时按兵不动吧。”

李福沉吟了下,说:“长公主岂有不高兴之理?不来相迎,许是不想见谁吧。”

她看他一晌,淡淡道:“有事?”

一名吴姓中郎将浓眉一挑,上前拱手道:“殿下,请恕臣直言,您年纪尚幼,从未经历战事,怕不知眼下环境危急到了多么境地,才得以如此高枕无忧。一战得胜,便是节节败退,到时不止冀州,就连南面兖州,北面并州与幽州,都将步步沦亡。假如先帝还在,现在必将依我等所言定夺。”

她目光微微一闪:“横渡漳水……那马呢?”

她长睫微微一颤,看了身前一样屈膝垂首,大拜下去的魏尝一眼,默了默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薛璎多么何能,受诸位此等大礼……”说罢笑了笑,“都起来吧,从速回营喝酒去。”

薛璎手指其上一点,道:“改道岔口位于此处,本来雄师应绕太行山脉而行,若非军情告急,不得不为,他车骑将军岂会冒存亡大险,领兵翻山?”

“你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把三百精锐性命当儿戏,把他们往鬼门关送,还问我到底气甚么?”

他一噎,却见薛璎并非意欲听他答复,已然转向别人,环顾一圈道:“吴左中郎将,卫将军,骠骑将军,秦太尉,你们,改不改道?”

她垂眼一笑,淡淡道:“承蒙太尉信赖,假如因我定夺失误,乃至火线将士全军淹没,我自当引咎退位,将这摄政大权交托给更合适的人。”

三百精锐开道,雄师大破冀州,厥后兵分二路,从两翼包抄叛军,兵锋大开大合,一起势如破竹。

出师未捷先遭堵截, 举朝震惊。未央宫前殿, 武官们正围拢在一道参议军情, 骠骑将军赵赫当即收回诘责:“冀州本地民风剽悍不假, 但是临阵成军, 步队里乃至另有很多从未持过刀枪的百姓, 岂有如此本领奇袭朝廷兵马?”

将士们持续朝里行去,魏尝牵了马悄悄落下一个身位,再落下一个身位,一向落到最后,一溜溜到了停在原地目送雄师分开的薛璎身边,一动不动杵着,也不说话,仿佛在等她回过眼重视本身。

“车骑将军求援了吗?”薛璎奇特反问,“前几日太尉还曾讲,车骑将军熟谙冀州大河大山,地形阵势,当为此战不二人选,现在火线与都城通信无阻,并未接到一字求援信报。莫非身在火线,知悉战况的不是他,而是卫将军你?”

冯晔皱眉偏头,低低道:“阿姐……”

“没有马……”傅洗尘略微哽了哽,“他说,待度过漳水,当场取材,敌军的战马也是好马。”

“三百。”傅洗尘寂然道,“军中混了特工,三百已是能够不轰动他们的极限。”

“是啊,”薛璎一笑,“行军线路又不是悄悄制定的,而是诸位一道在这大殿上参议所得,这么多人都晓得,泄漏了很奇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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