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兵痞子,志愿卖老婆,与人讲好了,还盖了手模。第二天翻脸不认账,还打得人家半死。状子告到我这里,环境失实,我把兵痞锁拿到衙门来鞠问。半路当中,曾国藩把他截走了,说是一小我才,他要留用。骆中丞,你看这办事另有个端方吗?杀了那么多人,还弄些个甚么站笼,惨无人道。杀人抢人,自行其是,全没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如许下去,湖南一省,只要他曾国藩就行了。"陶恩培越说越有气。
这是一个炽烈的日子。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一丝风都没有,全部长沙城就像一口烧红了的大锅。而南门外练兵场,无一株树,无一堵墙,灰尘劈面,沙石烫脚,更如同这口大锅的锅底正中,无情地折磨穿戴号褂舞刀弄棒的兵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