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舒妃娘娘怀有龙子,若然有事你们吃罪得起吗!还不快禀皇上、传太医!”宫女浣纱急得起火,喝声命令后忙转头扣问。
“如果皇上晓得娘娘……有孕……定会派人来医治娘娘……”
不过是做任务罢了,她此生活着的时候便是别人手中的利器,身后一如既往,也不感觉难以接管。
“你给朕说明白,本日之事,究竟是甚么启事。”天子沉声问。
“……鬼才会……”
南歌板滞如木。
舒妃盗汗湿鬓,捂着小腹神采惨白,一字也未曾吐出。直到天子驾临,她才脚步虚软,向前一扑,正正被天子接在怀里。
白薇忍了一阵下身的疼痛,便抽了口冷气,黛眉蹙起道:“竟然这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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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斥声沉怒:“叫太医全都给朕到瑜华宫待命,务必保住舒妃腹中的龙子!”
天子本是跟着她的目光偏头去看,此时楚茵已被宫人扶起,衣裙上虽沾惹了灰尘,比之舒妃却要整齐,金饰亦戴得划一。
南歌立时泪涌如泉。
让她别率性……
“还会有好运来临的哦。”
“悔能除煞。很多悔怨的人都做过好事,他们身上的渣气能和煞气相互抵消。也只要对方感遭到悔怨,才气使渣气从身上离开,让两气会聚,不然你们都只能是好人。”
“爱令人美。倾慕之心能修复灵魂,让你规复光彩。”
南歌来得火急,全不知方才殿内幕形,只吃紧地说:“皇上,娘娘身材不适,还请皇上遣太医去为娘娘诊治。”
待到浣纱掩帘,回身在天子跟前一拘礼,他方问:“如何?”
痛极的楚茵恍若听不明白南歌哭音含混的话语,她连因天子的行动而悲伤的时候都没有,只知揪住被子,强忍着扯破般地疼痛,喘气道:“再、再去……与他说……我只请一人……不敢耽、担搁龙胎……”
像是看破了她现在的心机,芝士俄然愣住嚼食的嘴巴,乌黑的眼睛光芒熠熠地眨了眨。
南歌奔回瑶华殿的时候,楚茵已经疼痛难忍,抓破了被面。里头棉絮洒出,沾在她指甲寸断的指尖。血和白絮搅裹,有着别样的触目惊心。
湖水漾漾,粉荷摆摆,岸边的脚步声、话语声却纷至沓来,仿佛池面波光荡过一浪,将前面的鼎沸吵杂淹没。
“本来、本来娘娘竟是小产……”
当时浣纱言辞凿凿地说完,皇上便稍显怠倦地扶住额头,竟是轻信了对方的话,和她说:“让她别率性,朕没怪她。待舒妃安然,朕便去看她。”
她说着说着就打了个颤抖,像是忆起当时的景象,怕极了。“皇上若不信,定另有人瞥见,加以扣问必能得知。”
等南歌再次返来,却见主子奄奄一息地躺在被褥上,下身一摊血水缓缓洇染开来。
主子何尝是这等不懂事胡来的人,若不是痛狠了,何必求到她瑜华殿去!
但是他神采逐步阴沉,想起当时的景象,竟是找不出辩驳的来由。茵茵……一向不喜好舒妃,在她怀胎后尤甚。
“她笑着回过身,猝然将娘娘推落!”
好可爱的一个如果!
茵茵夙来心善,绝对做不出这等决计的事来。即便是她将舒妃推落,想也不过是不测。
天子严肃端方地坐在外殿正堂,眉头紧皱,神情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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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纱一惊,却因低头而被掩住。她不及考虑谁透出的动静,暗中蓄泪,瞬息间便以哭腔作答:“那石阶多么高,重重跌下来,凭谁接也不管用。皇上是晓得的,娘娘这胎本就怀的不稳……早些光阴厚着面皮去处楚妃娘娘讨楚家特有的一味药来,也未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