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先把三麻子背到西配房里,再瞅机遇跟“阎王婆”求个情,让三麻子在这住几天,毕竟我曾跟他混过。
“活阎王”讨厌地挥挥手:“出来吧,记着了,过会风凉了从速滚!”
我说着回身刚要走,却被他一把抓住:“慢着!”
三麻子见我气急废弛的模样,更乐了,把食指往胡子拉碴的嘴唇上一竖,表示我别毛躁,我一屁股砸在铺上,呼哧着直喘,真是悔怨把这个恶棍背返来,固然我也是,但比他不可。
“爷们,”三麻子摇了下头,“你咋混的越来越惨呀,唉,没我提携着你,看来真是不可。”
五:勾搭活死人(下)
她的声音软软的,很好听。我忙应了。用破褂子擦了擦身上的汗,出了屋,见狗剩家的已挑着吃食,手里提着一个盛水的瓦罐出了院门。
你娘,没人想死,何况我还这么年青呢,不管他是忽悠还是讹我,还是背上他吧,若过几天啥事没有的话,看他再如何说,到时我即便不问他,恐怕他也无脸呆了。
“你去跟你阿谁老姘头说说,就说老子要吃烧鹅,不给的话,我就把你们明天在树林里的破事嚷出去。”
我靠,这家伙不会是在说梦话吧,还烧鹅烧酒呢,这些东西连店主都很少吃,他竟说的这么简朴随便。
石磨很大,也很沉,碾面的活是要套驴的,但“活阎王”舍不得驴吃力,让我们野生推,推不出面来该死饿着。而他自家人倒是吃细米白面的。
我背着三麻子回到村里,刚进门店主门,竟见“活阎王”正坐在院子里那棵大柳树地下的太师椅上闭眼假寐。
三麻子戏谑地望着我:“你还磨叽个啥,从速的呀,老子肚子都叫喊了。”
我不动,仍旧恶狠狠地盯着他,脑筋里在策画着如何把他悄无声气地送出去,越远越好,我想起了那头毛驴,如果把这可爱的老东西打晕,送出百十里地,或许他就回不来了。
推磨这活,沉且晕人,长时候围着磨盘转,哪个不晕呀。幸亏我风俗了,推着也不晕。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展开了惺忪的老眼,用奇特的目光扫描着我背上的三麻子。
“咋了?”我惊慌地瞥了他那只干瘪脏黑的手。
三麻子的话音固然不高,但却轰的我差点跳起来,这,这特么这会就讹上了?
我想到这儿,冲他道:“你是不是几天没用饭了,在这等着,我去地里给你弄点果子吃。”
本觉得我说这些话,三麻子会感激我,不料,他却把嘴一撇,道:“狗屁,你小子觉得我情愿在这儿呆呀,若不是为了你这个小杂种,老子才不会来这阎王殿呢,哼!”
“我没家,给人扛活,在店主那儿住。”我不想背他去店主那儿,去了也会被阿谁“活阎王”赶出来。那老东西是毫不会养闲人的。
我靠,这牵驴日女的出来,死麻子坏了我的功德不说,反而还让我背着他回村,这……
我内心想着,又回到磨屋里,推起磨来。我们的饭菜是“活阎王”家里一个浆洗的女佣筹划,平常就是煮一锅地瓜干和园子里的老菜叶子,没油水,仅能充饥罢了。
我头皮唰地一麻,紧盯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三麻子呜噜两声展开眼,见是我,才慢腾腾地坐起来,眯眼瞅见我怀里的地瓜干,皱眉道:“你们吃这个?”
三麻子看出了我的犹疑,道:“走吧小子,要想活命,就背着我归去,如果你想死,就从速滚蛋!”
“噢,”不等我开口,三麻子朗声道,“我是他三爷,明天正幸亏路上碰到,呵呵。”
此时,店主早已吃了饭睡午觉了,我走进西配房的灶间里,见锅灶上放着一竹盘黑不溜秋的地瓜干,便上前胡乱吃了些,侧耳听了听内里的动静,又往怀里塞了些,用胳膊兜着,吃紧进了另一间睡觉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