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我没好气地冲他道,“我要掀石板。”
三麻子举着一支带着松油的枝条火把,探了出去。我这才看清,那俩孩子本来是纸孩,男孩戴着弁冕,女孩扎着小辫,喜眉笑眼地站在棺材一边,这是俗称的童男女,是在阳间服侍墓仆人的。
夜色如墨,阴风习习。
我刚要脱手,三麻子俄然又道:“等会。”
我拿起那根棍子,冲着那青砖墓门“咚咚”狠捣了几下,只听“哗啦”一下,墓门塌开了一个洞穴。
我则吓得躲到了一灌木前面,惊悚地察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坟地里墨黑一片,我望着前面阿谁矗立的宅兆,心惊胆战地猫腰一步步向前挪着,恐怕有野狗、毒蛇啥的俄然窜出来攻击我。
三麻子骂了一声:“那是闷的热气,大夏天的,堵得严严实实的,内里能没味吗,少见多怪。”
“从,从那边挖?”我眯眼瞅瞅这座高大的宅兆,有些摸不着边沿。
我一听,这才稍宽了些,问道:“那没尸毒吗?人家都说新坟有毒。”
“三爷,有尸毒。”我捂着鼻子道。
“哎呀妈的,累死我了,”他呼哧着一屁股坐在坟茔前的供台上,顺手擦了把脸上的汗,冲我道:“你还愣着干啥,从速脱手呀。”
唉,跟着这个死麻子遭老罪了。
向外歪着身子,头皮一炸一炸的,渐渐展开眼往棺材里瞄去,只见一个慈眉善目标老太太穿戴极新的寿衣,宁静地躺在内里。
“那你好好瞅着。”
三麻子举着火把也凑过来伸头看了眼,探手在她胸口上按了几下,道:“还行,把她拖出去。”
我道:“我不晓得如何弄,你过来帮着指导着。”
“我,挖开了。”我低声说道。
远处传来了狼的嚎叫声,凄厉而又可骇……
已经到这境地了,我也只要硬着头皮干了。
没多大一会,便挖出了一堆土,砖砌的墓门也露了出来。
“跑啥!”
三麻子闻声,单腿立住,呼哧着骂道:“你特么是嫌别人看不见你呀,快走!”
一股浓厚的怪味从那洞穴里涌了出来,我俄然想起了传说中的尸毒,忙捂着嘴巴闪到了一边。
我不敢大声呼喊,就抓了把泥土,扔到了他身上,只见三麻子蓦地一抖:“谁,谁?”
紧接着他又灌了一口,朝那尸身喷了,这才一挥手,道:“拖吧。”
我毛了,转头冲三麻子小声道:“三爷,你咋不点上火把呀?看不着走道。”
三麻子也喘着粗气,咕咚着近了前。